第36章:永久性的結紮(3 / 3)

佐思辰恨恨咬牙,手中的紙袋被死死的攥住,才猛地轉身去取自己的車。

楚知夏抱著放手機的盒子,想著是現在拆開換上電話卡還是等去了商天驥辦公室再去,電梯門口很多人在等,一名手中拿著十幾個紙袋的女人艱難的想要把掉在地上的紙袋拾起來,跟在她身邊,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忽然撒開腳丫子跑了出去。

“莎莎……”女人一臉驚慌失措的叫她,小女孩卻兀自跑掉了。

“對……不起,能不能幫我把女兒拉回來?我這裏……走不開……”女人連忙哀求的看向楚知夏。

楚知夏愣了下,也顧不得問她為什麼不讓她看著這些東西自己去追孩子,轉身跟著小女孩跑了出去,一邊想一邊猜測,估計是她長得太像頭東西而不像偷孩子的人了……又或者是對她來說那對購物袋比那小女孩重要多了……

一追出去,就看到小女孩雙腳一點,從路邊一輛黑色轎車裏露出的一隻手上拿過一支棒棒糖來,開心的撕開包裝紙,楚知夏驚了下,連忙湊過去搶那棒棒糖:“喂,不能吃陌生人給的……啊……”

她驚叫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那輛黑色加長型的轎車裏已經鑽出來兩個黑衣男人,動作迅速又幹練的把她抓進了車子裏,楚知夏腦袋狠狠撞到車頂上,一陣尖銳的麻痛感傳來,眼前一黑,她險些沒出息的昏了過去……

隻是險些……

她瞪大眼睛看著死死按住自己不放的兩個人:“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唔……”

迷藥刺鼻的味道伴著令人窒息的濕毛巾忽然被捂到了口鼻上,她掙紮,雙手卻被牢牢按住,不一會兒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裏……

“思辰。”

“什麼事?”佐思辰一邊開車一邊掃著副駕駛座上那個被他揉的慘不忍睹的紙包。

商天驥斟字酌句:“有什麼我們單獨說,你別為難夏夏……”

佐思辰勾勾唇角,快速的打著方向盤:“我道行還沒那麼高深,她不把我氣死已經不錯了……”

“你們現在在哪裏?你把電話給夏夏……”

佐思辰忽然猛地踩下刹車:“你說什麼?!”

“夏夏手機接不通,我知道她現在一定在你身邊,你把電話給她,我就跟她說兩句話……”

佐思辰臉色瞬息萬變,連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絲絲的寒氣:“我五分鍾前就把她送進IHE大廈了!”

那邊沉默了下。

佐思辰忽然調轉車頭:“調出你公司的監控記錄來,看看她去哪裏了……”

那邊什麼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兩分鍾之後,佐思辰已經到了IHE的監控室裏,商天驥臉色有些白,沉默的盯著監控錄像不說話,佐思辰指了指畫麵定格處,那個滿手領著包後來卻走出去的女人:“這是誰?你們公司的?”

商天驥臉色難看:“這裏又不是托兒所,誰會帶著孩子來上班?!”

也就是說,故意把楚知夏引出去的女人了?

佐思辰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子,一邊掏手機一邊向外走,頓了頓又轉頭:“打電話給黑鷹,讓他叫手下人清點下下麵的人,看看都少了些誰……”

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人已經走了出去,商天驥愣了幾秒鍾,也趕緊拿出電話來。

楚知夏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人塞進了辣椒油裏麵一般,連呼吸一下肺部都火辣辣的疼,外麵陰雲密布,沒有一絲光亮,昏暗幽冷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還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了個人,身邊默默的站著一個人。

“醒了?”男人低沉平板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楚知夏眯了眯眼,仍舊是看不清楚他的臉,隻能依稀從臉部辨認出他應該是個年近5、60歲的男人。

“開燈。”

站在他身邊的男人很快將燈打開,房間立刻被一片明亮的光芒照的如同白晝,楚知夏眼睛猛地眯了眯,掙紮著坐起身來,隻一眼,她就知道眼前坐著的男人是誰了,事實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人。

佐思辰的爸爸,佐振豐。

看樣子佐思辰大部分的長相都是遺傳自他,兩人幾乎沒有什麼分別,隻是眼前男人身上穩重內斂的氣質更濃厚一些,他吸著煙,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不害怕麼?”

楚知夏冷冷的勾唇,她倒是很奇怪,眼前看上去這樣風度翩翩,穩重內斂的男人,骨子裏竟然也是那種貪戀皮囊,換女人如換衣服的男人,想當然,遺傳自他基因的兒子也會……哦不,是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趨勢。

“你是冷雲的女兒?”佐振豐又問了句。

既然已經知道了,還在這裏多此一舉的問個什麼勁?楚知夏斂眉,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下這間屋子。

佐振豐已經低笑出聲:“別看了,這裏裏三層外三層的,你就算是跑出去這屋子也會很快被抓住……”

楚知夏抿唇,手微微用力的抓著床單:“如果我記得沒錯,佐思辰似乎已經用自己的婚姻跟你做交換了。”

佐振豐彈了彈煙灰,若有似無的勾勾唇角:“就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放過你。”

楚知夏皺眉,不愧是父子,出爾反爾的行事作風也是遺傳的嗎?

“如果隻是單純因為木雅被你刺的那一身的傷,我或許會看在你是冷雲女兒的份上,看在你死去爸爸跟養母的份上放過你,可我不能冒著賠上整個佐氏財團的風險讓你繼續這麼過下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頭沒尾的……

“思辰最討厭的,就是跟娛樂圈的女人過分牽扯上關係,我提出要他娶薛紫,隻不過是想探探他,要他不肯為了你跟薛紫訂婚,那至少說明你在他心裏沒那麼重的分量,但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微微抬高了頭:“楚知夏是吧?我一直聽說過你,隻不過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見見麵,當年的事情我深感遺憾,至於你養母真正的死因,就算是跟木雅有那麼丁點兒的關係,你那十幾刀也足夠彌補了,但是思辰,你不能跟他扯上半點關係!而且,我也不準佐氏財團跟IHE娛樂因為你的關係而鬧僵!”

“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直到懷上他的孩子並生下來為止!”他微微向後靠了靠,一直安靜站在他身邊的男人便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楚知夏猛地瞪大眼,她想過佐振豐會為了自己女兒同樣戳她多少刀甚至是直接殺了她,卻沒想到他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毀了自己然後保全他口中所謂的佐氏財團!

外麵的風漸漸狂烈了起來,夾雜著劈裏啪啦的雨滴瘋狂的拍打在窗子上,楚知夏整顆心都高高的懸了起來,她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不說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就是個孩子她現在也不一定能掙紮的過。

“佐振豐,你不如直接殺了我,既可以保全你兒子又可以幫佐木雅報仇!”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佐振豐微微搖頭:“不不不,殺了你是下下策,如果能用最好的辦法解決,我為什麼要選擇其他的方式呢……”

他自始至終都冷靜的嚇人,似乎正在跟一個好友聊天一般,語調波瀾不驚的,甚至連說出讓她待在這裏直到懷孕生下孩子為止這樣的話都是平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楚知夏眼睜睜的看著那男人開始退西褲,抓著床單的手猛地用力,指關節泛著一抹慘淡的白。

“如果我說,你這麼做會後悔,你信不信?”她深吸一口氣,緊張已經大過喉嚨的疼痛,她全部的精力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臉部表情跟語調上麵去了。

佐振豐慢條斯理的吸了口煙,又慢條斯理的吐出來:“沒什麼好後悔的,大不了思辰跟我斷絕父子關係,那也比佐氏財團毀在你手裏的好……”

“那倒是……”楚知夏冷笑:“不過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一件事情吧?我跳樓自殺,佐思辰拚命把我救上去的時候,你知不知道他答應了我什麼事情?”

佐振豐挑眉,微微伸手製止了身邊的男人,而後麵無表情的看她:“說說看……”

“我讓他去做了永久性的結紮手術!”

佐振豐眯了眯眼:“你說什麼?”

楚知夏撐著身體的手死死的抓著床單,臉上卻帶著篤定的笑:“我當時以為佐木雅死了,我早晚也是死,所以一心想死,在花店裏自殺了一次,在醫院裏自殺了一次,知道佐思辰為什麼拚命救我嗎?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他希望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告訴他就算是生也隻生一個,他必須做永久性結紮!”

佐振豐斂眉,不知道在想什麼,頓了頓也隻是微微一笑:“思辰再蠢也蠢不到那個程度,在說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還有一個兒子,佐家絕不了後……”

“是嗎?”楚知夏冷笑,索性破釜沉舟:“我想你為什麼把整個佐氏財團交給佐思辰卻任由佐浩辰在外麵瘋玩,也是看透了他其實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吧?不過我也不在乎了,你佐振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更不怕了,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毀了你心心念念的佐氏財團!”

佐振豐沉默了會兒,才淡淡開口:“去請個醫生過來……”

楚知夏不動聲色的舒了口氣,她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能拖一時是一時,商天驥若是找不到她,她也隻能……

“給我杯水吧,我有點渴了……”

“不著急,等醫生來了檢查完再給你也不遲……”佐振豐臉色有些不好,皺眉看了她一眼,隨即斂眉,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你跟你媽媽長得很像……”

楚知夏抿唇:“你說這話是想跟我表達什麼?”

佐振豐沒有說話,隻是兀自沉默的吸著煙,偶爾從煙霧繚繞中瞥她一兩眼。

外麵雨越下越大,房間裏沒有開空調,悶的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楚知夏撐著身子動了動,還是沒怎麼有力氣。

佐振豐忽然將煙蒂扔到腳下踩滅,側頭看著她:“你跟思辰是怎麼認識的?”

楚知夏沉默的看著他,她不覺得兩人此刻的立場,讓他或者是她有心情料敞開了心情聊天。

“我隻是有點好奇而已,你不用想太多。”佐振豐見她不說話,漫不經心的解釋了句。

楚知夏冷笑,天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他剛剛都命人要非禮她了,現在竟然還能用這樣‘慈祥’的聲音跟她說話,把她當傻子玩弄是不是?!

“別等了,思辰他找不到這個地方的……”佐振豐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這裏是他媽媽被人害死的地方,他這輩子都不會過來這邊!”

楚知夏被他那波瀾不驚的話語弄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外麵狂風吹著落地窗發出一陣陣類似於鬼叫的聲音,楚知夏驚了驚,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

佐振豐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裏,喃喃的說著:“那時候木雅剛剛滿三個月,她出門幫她挑禮物的時候被我的競爭對手派去的人綁架到了這裏,就在這張床上……”

“不要說了……”楚知夏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走下床,一手撐著牆壁坐了下來,臉色蒼白。

“她被人糟蹋殺害,然後把拍下來的視頻寄給我……”

楚知夏瞪著一雙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我要你別說了別說了……”

佐振豐的手似乎也在抖,從口袋裏掏出煙盒來敲出來一根,點了好幾次沒有點燃,最後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悵然若失的吐出一片濃濃的煙霧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明明有能力置對方於死地,卻偏偏三番兩次的心軟,是我害了她……”

楚知夏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她,至少在她認為,這件事情算得上是他這輩子唯一不想要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但是為什麼?他要主動把這個秘密告訴她?隻是為了讓她理解他此刻的行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知道我為什麼跟你媽離婚嗎?”他忽然前傾身體,睜著一雙幽暗的眸子緊緊的鎖住她。

楚知夏屏息。

“因為她總是試圖取代她在我心裏的位置,我忍了她這麼多年,是因為沒有找到更像她的人,而如今,我找到了,雖然,她比思辰都要年輕,不過沒關係,我這裏有她需要的,隻要她乖乖聽話,我會把她寵到天上去……”

“你到底想說什麼?!”楚知夏覺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她寧願他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也不願意承受這種煎熬,那樣波瀾不驚的口吻,她甚至一點點都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門外忽然有人敲門,佐振豐靠回椅背,漫不經心的應了聲,走出去的那個男人很快領著一身白大褂,哆哆嗦嗦提著一個大藥箱的醫生。

“給她測驗下,看看是不是懷孕了……”佐振豐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頭痛。

醫生擦擦滿頭的汗水加雨水,從醫藥箱裏拿出個驗孕棒:“用這……個就可以了,準確度還是很高的,你……去廁所,按照……這上麵的方法……很快就可以了……”

楚知夏接過驗孕棒,還沒有站起身來,佐振豐已經開口了:“讓廁所外麵的人警惕些……”

“……”

楚知夏咬唇,勉強撐著身子走進洗手間,打開燈看了眼,一股濃濃的絕望感頓時傳遍全身。

她跑不掉了……

就算再撐幾分鍾,就算她把廁所門關上,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她該怎麼辦?

十分鍾後……

“可以了沒有?”外麵有人敲門,是那個醫生。

她咬唇,靠在洗手台上,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廁所門,那醫生又問了句,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鑰匙的叮當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