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是被誰……被誰割下來的?你快說?”陳半壁急促的追問道,“你不要那樣拎著我兒的頭顱,你給我放尊重一點,輕拿輕放懂不懂?你對死人都不尊敬嗎?逝者為大,對,逝者為大的規矩你懂不懂?”
公子贏冷笑,“方才我已經說了,盒子沒打開的時候,起拍價是十萬,現在打開了盒子,起拍價就翻倍了,而且我還說了,如果賣不出,就當場拍碎這顆爛頭。”
說話之間,公子贏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兩分,陳鐵旗的頭發,也跟著脫落了一些。
“不就是二十萬嗎?好!我陳半壁認出這個錢。”陳半壁終於矮下身子,說道。
“好!”公子贏將頭顱恭敬的放回盒中,道:“這顆頭顱,是我與師長在遊曆一處深潭時所發現的。那裏看上去像是一處懸崖峭壁,在我們到達那裏的時候,正瞧見有兩夥人,在那裏鬥一隻惡龜。那惡龜術法通玄,真是不一般啊,其中有幾名劍士,想趁亂救這位公子出來,但無奈,那惡龜實在彪悍異常,混亂中,也不知是誰的劍,誤傷到了這位公子的腦袋,將他的頭斬了下來。”
說到此處時,有楚人躲在暗中,扇風點火道,“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吧?啊!還想打爛這顆頭顱,嗬嗬!”
公子贏冷笑道:“此人是不是我害的,想必老劍聖將頭顱買回去,一看便知。”接著道:“我觀那惡獸,凶狠異常,且專愛食人的下半身,但吃至後來,所有前去圍攻他的人,下半身全部都被他吃光了,最後他沒得可吃,便開始吃人的內髒,內髒吃完了,就開始吃人的身體,最後再吃頭顱。我與師父趁他不注意,將此頭顱打撈了上來,起初隻是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何人,為何會有如此多的高手,前去解救他。結果千小心萬小心,還是驚動了惡獸,好在我聖王劍護體,這才免於遭劫。不曾想將頭顱打撈上來一看,竟是齊國劍宗的公子贏陳鐵旗。”
公子贏雖不懼大齊劍宗,可也不想為了呂卿,而惹禍上身,因此才說了這些。雖然梁子可能已經結下,但該有的解釋,還是要有的,這不是給大齊劍宗的人看,而是給別人看。
人我沒有殺,我隻是想買個好價錢。你看,我為了打撈這顆頭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沒點補償怎麼行呢?
你這麼一想,這人頭,我賣的合情合理吧?對不對?
這也是一種勢,掌握在每個人的心中。
公子贏接著道:“原本,我和師父,是想將這顆頭顱,直接送回大齊劍宗去的,但轉念一想,我們為了打撈這顆頭顱,九死一生,消耗了那麼多的天才地寶,若是這般送去,大齊劍宗的人隻是給我們口頭上的感謝,我們也抹不開麵子,在那裏死纏爛打不是?你們事先又沒說,找到陳鐵旗的頭顱,賞金十萬兩,我們硬要,指定是不在理。於是我們就想,有沒有什麼萬全之策,可以既不傷了和氣,又將人頭送回去,我們又不虧的。”
公子贏笑了笑,泰然自若,道:“於是,我們想起,當初劍宗的人,給呂卿的腦袋開了懸賞的金額,而且正好是十萬,於是我們便想,既然區區一個呂卿的腦袋,都能在大齊劍宗賣上十萬金,那麼這位兄台的人品又好,境界又高,而且還是大齊陳家的重要人物,據說是寧可犧牲十萬童男童女,也要保住性命的人,想來他的頭顱也會更值錢。倘若劍宗之人信守承諾,將此盒誤以為是呂卿的頭顱買下,那麼在下恭敬佩服,說不準在下還會去賺那十萬的賞金。隻是方才閣下的舉動,實在是讓我惱怒。我們為了打撈你陳氏血脈的殘骸,廢了那麼多的力氣,可你們不信守承諾也就罷了,還百般的阻撓我,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吧?”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不就是二十萬金,這一點錢,我老頭子還是出得起的,這顆頭我拍下了。”陳半壁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拿回自己小兒子的頭顱。
畢竟那是他的親生骨肉,身體這時多半已經被龜妖給吃了,頭顱可能隻是他最後的遺骸……
在這世上所留下的最後的痕跡,證明他曾存在過。
但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我出二十一萬!”
“誰?”陳半壁大怒,竟然有人和他爭搶他兒子的腦袋,而且還直接往上加了一萬金。陳半壁當場就要發飆,尋著聲音望去,隻見在高台偏中心的位置上,有人舉著牌子。
不等陳半壁多想,場上拍賣的小廝已開始往下數了,一聲兩聲,眼看就問到了第三遍,再無人加價,那頭顱就要被不知名的人買了去。
陳半壁哪裏會甘心?為了拿回兒子的屍身,他隻有硬著頭皮往上加價了,“我出二十一萬五。”同時又說道:“同台,得繞人處且饒人,你在下兒子的頭顱,有什麼用?”
這時,另一個方向,又有人舉了一下牌子,道:“我出二十二萬。”
“你們他……”陳半壁氣的差點翹腳大罵起來,因他清楚的記得,此前坐在那個位置的,乃是楚國的一名老劍祖,沒想到楚國人竟也參與進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