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門的弟子們並沒有出手,那唯一可能出手害他的,就隻剩下那個蠱門的弟子了。
呂卿突然一戟刺出,正中苗姓女子的要害。那女子看了看呂卿的大戟,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口,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她慘笑了一聲,旋即停止了呼吸。
這一切都是在刹那間完成的,而於此同時,呂卿的身上也已爬滿了蠱,隻是這女子的蠱,遠沒有天蛛女的蠱毒厲害,並沒有立即發作,給呂卿帶來多大的麻煩。
當然,這個時候的呂卿,還沉浸在自己殺死人了的驚懼當中。
雖然他的腦海裏無數次的模擬過,自己殺人時的場景,可落到了實處時,卻還是忍不住的作嘔……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一刹那間,呂卿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我是不是殺錯人了?即便是她有害我之心,將她製服就好,又何必殺了她呢?”
呂卿幾乎要丟掉手中的大戟,而於此同時,悲極而怒的巫門弟子們,也都紛紛站起身來,麵向著呂卿,斥責道:“你為什麼要殺人?她怎麼你了?”
就連瑩兒也責問道:“我們不是已經不打了嗎?你幹嘛還要殺她呢?”
一時間,呂卿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仿佛是對的,又仿佛是做錯了。
“我……”
隻是眾人的責問,也在她們看見呂卿滿身的蠱物之後,而停了下來。
有個嘴巴比較賤的女子忍不住開口道:“是苗師姐先動的手,那些蠱已經進入到了他的體內!”
呂卿這時方才覺察,有什麼東西正在順著他的汗毛孔,進入到他的身體裏,並且在他的血液中,也好像有數不清的爬蟲正在遊走,吞噬他的精血。
由於對蠱並不了解,呂卿頓時大駭,心想:“莫非要同歸於盡了嗎?”再一看自己的腳下,仍舊有無數隻微小的蟲子正向自己爬來,還有四周圍的空氣中,也都漂浮著數不清的蠱蟲。
呂卿嚇的連連後退,並且拔出長戟,不斷在空中揮舞,驅趕著蠱蟲,隻是仍舊有不老少的蠱蟲,再次鑽進了他的身體。
呂卿怕極,臉上冷汗直冒,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隻是他此時若是死了,也一定不是被蠱害死的,而是被嚇死的。
其實這些蠱物,遠沒有呂卿想象中的那麼厲害,觸之必亡,和天蛛女比起來,這苗姓女子根本算不得養蠱,隻不過是養些個小蟲子當寵物罷了!
你要問她能害人嗎?當然能!隻是要憑借此術將人殺死,她卻還欠了些火候。
這些小蟲子們,在最開始宿主沒死的時候,還知道是去破壞對方的身體,但在宿主死後,沒有人給它們持續下達命令了,它們便忘記了自己要做些什麼,隻知道拚命的向前爬,到前麵那個人的身上去,或許有的小蟲子,還以為它們是要找新宿主了呢!
就這樣,不管呂卿願不願意,這些小蟲子都要在他身上借宿幾晚了。
呂卿卻不知道人家隻想租房子,還以為是要他命的,嚇的冷汗直流,連哭帶喊。
而那些巫門的弟子們,一個個也都大驚失色。她們在惋惜同門之死的同時,也在為呂卿所擔心,畢竟這個家夥,剛剛還出手營救過燕師姐,雖然看起來很暴力,但人似乎並不壞。眼見著他在那裏折騰,卻又想不出辦法來,畢竟她們也不知道,那位苗師姐的蠱到底厲不厲害。
“啊!”呂卿幾乎是慘呼著,一頭摔倒在地,滿地的打滾,隻是越來越多的蟲子向他靠攏,爬上了他的身體,暫時定居住下,不管房東同不同意,先搬進來再說。
就在這時,呂卿的心髒猛的收縮,這種感覺,又是有危險降臨了,隻是他再一次的估算錯誤,他以為是他體內的那些蠱物們要收拾他,結果卻不是,而是那些天蛛們開始動了。
呂卿這次的反應尤為遲鈍,竟然還比不上瑩兒。
瑩兒見到那些天蛛們,又向她們的方向奔了過來,頓時預感到不好,忙大聲喊道:“不好了,天蛛過來了,大家快逃!”
呂卿聞言,心中暗罵:“又是蠱!”不等來人攙扶他,他就一個鯉魚打挺,不楞一下站了起來,給瑩兒也嚇了一跳,原本她還想上來攙扶呂卿呢!卻沒想到呂卿竟然自己站起來了,還厲聲喝道:“你別碰我!”
瑩兒滿臉委屈的道:“我不會害你的。”
呂卿斥責道:“你傻啊?我身上有蠱……”
瑩兒滿臉喜悅,知道呂卿是在保護自己,當下又是欣慰又是感動,一時間又傻了,竟不知道要逃,隻是她傻呂卿可沒傻,每當涉及到保命的時候,他總是異常的敏感,“逃啊!想什麼呢?”
瑩兒與眾巫門的弟子們轉身就逃,卻忘記了倒在地上的同門師姐妹,唯有呂卿抱起燕師姐,提著大戟撒腿狂奔。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回事兒,呂卿覺得自己仿佛比剛才更有力量了,跑的也更快了。
一時間逃命要緊,他也顧不得多想,更沒有時間去細細品味,這些力量來源於何處。
隻是跑著跑著,他就發現自己跑到了最前麵,心下暗自慨歎:“我果然還是逃命的本事最佳!不過也隻有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東山再起之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