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數九寒冬的地帶艱苦尋覓到一縷春光一般。
滿足又欣喜。
即使這數九寒冬是身旁人帶來的，春光也是身旁人帶來的。
這樣模棱兩可的行為讓人本能地去反抗。
但喜歡，這種能讓人瞬間失去理性的感情讓溫清將反抗悄然換成了逃避，將疑惑拋於腦後。
她喜歡江及，喜歡他輪廓清晰的五官，喜歡他爽朗充滿少年感的笑。
喜歡下午他表白時致命迷人的聲音，喜歡此時他印在溫清手上的溫度。
滾燙而溫柔。
她對眼下的場景真的幻想太久了。
——江及牽著她的手走在放學的石板小路上。
她微微側頭，男生清晰立體的五官映入眼簾，不由得讓她浮想聯翩。
就在一個月前，她還和同桌葉阮舟吵江及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她還記得葉阮舟死活說江及絕對不喜歡她這樣的。溫清氣不過，立馬質問葉阮舟：“我是怎麼樣的！？”
可是葉阮舟那時卻扭扭捏捏說不出。
溫清就因為她這片刻的猶豫抓住她吵上了一天。
最後得出結論是什麼？
好像是她自顧自地呢喃道：“美人美矣，隻可遠觀。”
憶起這些，溫清噗嗤一笑。
美人美矣什麼的，說出來大約會被江及罵吧。
“笑什麼？”江及偏頭問她。
“沒什麼沒什麼。”
溫清原以為這段對話就會這樣結束，可當她打算轉過頭去看路時，卻發現江及仍舊盯著她，目不轉睛地。
“怎、怎麼了？”她被江及看得有些慌亂，連同說話也結巴了。
她看著江及低頭湊近了些，她感覺兩人似乎近在咫尺，炙熱的氣息相遇又交接。
曖昧的情意油然而生。
很快，江及便站直了回去。
他看著溫清低頭嬌羞的模樣玩心大起，出口便是一句情話：“沒什麼，隻是覺得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啊啊啊啊！！！！！
溫清的頭更低了，她像是要將自己整個人埋在圍巾裏。
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繞耳撩人。
“溫清，隔壁班陸餘跟你什麼關係呀？”
“啊？”溫清聞言抬頭，不解江及為何突然這樣問。可她依舊回道：“朋友關係。”
“是嗎？可我聽他們說陸餘喜歡你？”聲音不高不低，平平淡淡。
她抬頭看他，少女心又開始泛濫。
他吃醋了？？
“沒有，他們亂說的。”她試探地回了句。
“是嗎？那要試試才知道。”江及突然停下腳步，扯著溫清的手連帶著身子往自己懷裏送。
按住溫清的後腦勺，低頭吻了下去。
周遭萬物都靜止了。
溫清甚至覺得馬路上起起落落的塵埃也都被摘在空氣中固定，就著西沉的陽光時明時滅地閃著光亮。
仿佛是比月亮還早出來的星星。
——而且是，億顆星辰。
江及輕吮著她的唇，甚至悄悄地，用舌尖勾勒著她清晰好看的唇形。卻遲遲沒有掠入裏麵，便起身了，淺嚐為止。
“媽的看我今晚solo不搞死他！”林森罵罵咧咧道。
他別的不強，髒話倒是可以出口成章。
而此時他也正在‘成章’。
“行了。”陸餘笑著把奶茶遞給他，扯著他往奶茶店外走，他可不想跟著在這丟人現眼。
也不知為何，今天這條路上的行人少得離奇，因此他一出去便看見了離他不遠不近的溫清。
他看到溫清笑意像是壓不下去一般，臉似粉桃，嬌羞滿麵。
倒是讓他想起了蘇子瞻的那句“斂盡春山羞不語”。
溫清本就是個容貌姣好的女生，不施粉黛便能將江南獨特的溫婉氣質顯露得盡致。
她的眼中盡是愛慕之情和相思之意，隻不過不是對他，是對她身旁的江及。
江及也看見他了。
於是他看到江及對溫清說了幾句話。
再然後，擁人入懷，附身輕吻。
溫清似乎懵住了，可江及沒有。就著吻的動作，他挑眉看著陸餘。
而後起身，趁溫清還在回味沉淪。他眯眼帶笑盯著陸餘，眸底似乎有種深長的意味。
陸餘一瞬間就辨出來了，那是——挑釁。
如同深林中的野獸被戲弄，心底的火竄起，火勢迅速又莽撞，隻須臾便燃盡了整片森林，連同林中的其他動物。
林森出來時看到的陸餘麵色低沉，初中之後，他再沒見過這樣的他。
那是底線被觸及甚至越過後的陸餘，可怕又危險。
夕陽落下，世間萬物變得黯淡。
月明星稀。
手機上的光亮落在溫清的臉上。
手機裏是時隔一個星期沒找她的陸餘發來的消息。
——倘若我說我把江及那小子打了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