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安兒看到端木求那神不守舍的樣子便出聲問道。
端木求身上微微一顫回過神來,便已經發現夏侯晴眼裏露出的不滿,才驚覺自己剛才直盯著人家看非常不禮貌,就連忙站起身來對夏侯晴笑道:“族長夫人,你好,在下是太陰門的何守立。”臉上露出笑容時,他心裏卻是在泣血,痛苦的想道,“我現在是何守立,她沒有認出我也是應該的。”
“何長老客氣了。”夏侯晴也回應說道,又聽安兒忽然說道:“媽媽,叔叔他還沒吃早飯呢,要不讓他跟我們一起吃吧。”
夏侯晴眉頭一皺,有些生氣的看了安兒一眼。安兒觸及到自己母親的目光,便也立即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端木求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又是一陣失望和痛苦,他便抱拳說道:“既然這樣,那在下也不便打擾族長夫人了,告辭。”說著他就轉過身去要離開。
“叔叔……”見到端木求要走,安兒不舍的喚了一聲,那稚嫩的童音此時聽起來有些讓人心碎的失望和落寞。
看著端木求的背影,又看了看滿臉失望和不舍的女兒,夏侯晴猶豫了一下,便出聲對端木求說道:“何長老,要是不嫌棄的話,那就請來寒舍喝杯茶吧。”
端木求腳步一頓,他心中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裏,無論是為了徐雲龍針對蠱師一族的計劃還是自己的安全,他都不宜留下,但聽到夏侯晴的呼喊,他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他回過頭看向夏侯晴和安兒,“不打擾夫人嗎?”
“過門也是客。”夏侯晴隻說了一句,就轉身回到了屋裏,安兒卻不住對端木求招手,“叔叔,快進來啊。”那臉上的雀躍和興奮跟剛才的不舍之情截然不同。
端木求猶豫了一會,就咬了咬牙,回身往竹屋走去。安兒也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拉著他往屋裏走去。
竹屋的麵積不大,卻布置得很雅致,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竹香。
安兒拉著端木求在一張竹椅上坐下,便在他身邊“吱吱喳喳”的聊了起來,說自己在草地上捉蟋蟀,說自己跟母親一起看日出,還有說自己晚上在屋頂看星星。很明顯,以前很少有人跟安兒聊天,所以端木求現在便成了她最好的傾訴對象。
端木求疼愛的撫著安兒的頭,眼裏滿是慈愛。突然,他想起安兒的“爸爸”不是她的親生父親,而現在看來,她口中那個不喜歡她的“爸爸”顯然就是端木有為了。
看著正煮著早飯的夏侯晴的背影,端木求又是一陣目眩,他問道:“夫人,族長呢?他怎麼不在這?”
夏侯晴沒有回頭,隻把自己的背影留給端木求,淡淡的道:“他不跟我們住。”提起端木有為時,夏侯晴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端木求一愣,才突然想起端木有為早年因為修煉蠱術而發生意外致使自己受傷,已是不能再行那夫妻人倫之事。安兒隻有四歲左右,而端木有為跟夏侯晴成親時就已經不能人道了,那麼,安兒到底是夏侯晴跟誰人所生的孩子呢?
看著眼前惹人疼愛的安兒,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怦怦直跳。
猶豫了一下,他對安兒問道:“安兒,你全名叫什麼啊?”
安兒甜甜的笑道:“我叫端木求安。”
“端木求安……”端木求喃喃而語,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安兒,兩枚淚珠迅速在眼眶凝結,端木求深呼吸一下,稍稍仰起頭不讓那淚水溢出眼眶,但喉嚨裏總有股酸澀的哽咽。
“叔叔,你怎麼哭了?”天真的安兒看到端木求眼眶泛光,嬌聲問道,而夏侯晴也回過頭來,一臉的疑惑神色。端木求連忙摸了摸眼眶,笑著說道:“叔叔不是哭了,隻是,嗬嗬,被煙熏的,被煙熏的。”還歉意的對夏侯晴點了點頭,夏侯晴不明所以,便回頭過去繼續煮那香氣騰騰的早飯。
“叔叔明明就是哭了,媽媽說做錯了事要敢於承認的。”安兒囁嚅道。端木求摩挲著她的小腦袋,看向的目光中已經是萬般的慈愛,而看向夏侯晴背影的眼神也繞著千絲萬縷的柔情。敏銳的安兒發現端木求看自己母親的眼神很奇怪,剛要出聲詢問就聽到夏侯晴說道:“來,過來吃早飯吧。”端木求便連忙站起身來去幫忙張羅早飯了,讓安兒將那話吞會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