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開往廣州的飛機以後,徐雲龍就在思考了,淩映輝本來是應該留在日本追查那個偷竊他師門秘笈的日本人的,而在徐雲龍的命令之下,幾乎整個黑龍堂都能為他提供無限的資源,而他突然不告而別離開了日本,便有可能是找到了那個日本人而回師門複命。但徐雲龍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在影兵還隱藏在淩映輝身邊的時候,淩映輝並沒有找到那日本人,而淩映輝是在擺脫了影兵以後就立即離開日本的,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找到那日本人。如果是這樣,那他離開日本而回到中國就是出於其他原因了,而且從他剛才在電話裏的內容和語氣可以知道,他現在肯定是處在非常困難甚至危險的境地。
在通話的最後淩映輝說“他們來了”,那“他們”肯定就是對他不利的,而且他不求助於自己的師門而來找自己,便肯定是因為“他們”不是淩映輝的師門能對付的。照線索來看,“他們”很可能是跟那個盜竊秘笈的日本人有關,而這事又牽涉到日本“武士道”的武功跟中國武林的武學非常相似的秘密,而很可能因為淩映輝的追查將那幕後的人給引了出來,從而為淩映輝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危險。
徐雲龍眯著眼,腦裏不斷思索,將關於淩映輝的線索一條條抽絲剝繭。而且,他心裏對淩映輝還有一個疑問,這次去廣州找他,很大原因便是要解開這個疑問。
一路無話,飛機到達廣州新白雲國際機場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廣州是個規模不下於北京的國際大都會,地鄰深圳和香港,是珠江三角洲的經濟中心。此時在夜色的籠罩下,廣州城內卻是霓虹遍地彩燈漫天,市民遊逛在繁華的夜市裏,或休閑散步,或尋樂狂歡,發泄著體內多餘的精力。
徐雲龍獨自來到淩映輝剛才所在的那北京南路上,很快就找到了他用過的那個公共電話,卻是一家便利店裏的固定電話。
他佇立在便利店前麵,身後公路上傳來陣陣汽車的引擎聲,周圍也充斥著行人的喧鬧聲,情況便跟淩映輝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一模一樣。他轉頭環顧四周,就見到許多經過的年輕女人都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久久不散,那眼神就像是找到了食物的餓狼一般。
“看什麼看,他身上長勾子啊,把你的魂都勾去了?”一個女人的男伴惡狠狠的罵道,扯著女人的手臂往前走去,還回頭向徐雲龍瞪了一下,心裏卻是埋怨自己的父母,怎麼不把自己的樣子生得跟他一樣。
徐雲龍自然沒有興趣理會這些多餘的瑣碎,隻是在思考該怎樣尋找淩映輝的蹤跡,隻見他掏出了手機,“給我派人過來北京南路這邊。”他正是向黑龍會下命令。
黑龍會在南方的勢力雄厚無比,而且人際網絡巨大而緊密,要找出一個人甚至比警察還要容易。而黑龍會的雙龍頭,羅學林還在北京,淩少齊則在日本,所以黑龍會的日常事務都暫時由各個血兵隊長處理。而如今徐雲龍到來了,黑龍會自然也對他的命令奉行若旨。
剛把手機放回衣袋裏,徐雲龍就感應到身後出現了一個身影。
果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把年輕的男聲也隨之從後麵傳來,“先生,能借個火嗎?”
徐雲龍慢慢轉過身去,目放寒光的看向那麵目清秀的年輕男人,緩緩說道:“你不是要我來救你的嗎?我現在千裏迢迢來了,你卻隻是向我借個火這麼簡單?”那年輕男人原本充滿笑意的臉上馬上變得僵硬,徐雲龍又一把抓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冷然說道:“你知道我為了來廣州這裏,把我原來的行程計劃都生生斬斷了嗎?”
這麵目清秀的年輕男人便是淩映輝了,他此時看著徐雲龍臉上那如同寒霜一般的神情,還有那閃爍著冷光的雙目,心裏便有一種恐懼迅速蔓延開來,被徐雲龍抓住的右手也忘記掙紮了,嘴裏囁嚅著,“我……我是太久沒見你了,有點想見你而已……但又怕你太忙而不來見我。”
徐雲龍心中苦笑,剛才在飛機上還苦苦尋思淩映輝得罪了什麼勢力而急需自己的幫助,卻沒有想到這隻是他的一個惡作劇。雖然沒有太多怪責他,但臉上的寒霜卻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濃,“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樣的把戲,你知道這樣一來會壞了我多少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