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一拱手,駕地一聲拍馬而去。
蘇硯嗬嗬一笑,摸著鼻子咕噥道:“你當我傻啊?我現在吃的是寧家的飯,與你把酒言歡,寧家還能容下我?”
刁鵬馳馬來到井字大街的第一個路口,拐進了東邊的一條曲巷,在一座院落前翻身下馬。
隻見門楣上一塊鎏金牌匾,上書“如意茶坊”四個楷書。
笑鬧之聲從前廳傳出,伴隨絲竹管弦之音。
立時就有一小廝上前將馬牽走,另一個小廝迎上前,躬身行禮:“見過少東家。”刁鵬微微點頭,一抖錦袍的前擺,抬腳跨進院門。
“人都來齊了麼?”
小廝恭聲道:“來齊了,已在後院相侯多時。”
鑿池引水,疊石為山,一方碧綠池塘,養著十餘尾紅鯉。此時正值荷花盛放季節,簇簇叢叢,開得正豔。
這前庭倒也幾分優雅氣息,刁鵬繞過那方蓮池,穿過鵝卵石小徑向後院走去。
這後院與前庭卻形成了鮮明對比,不僅無任何笑鬧之聲,除了門口立著兩條皂衣大漢,甚至不見有別的人進出。
刁鵬步入後院月洞門,對手下人的躬身問候熟視無睹,徑直來到後院西北角的一間隱秘的屋子前。
這裏靠近後院角門,他今日要見的兩位客人便是從角門進來的。
刁鵬走到門口,低低地咳嗽一聲,似乎是有意提醒屋內之人。
聽到這一聲低咳,屋內一蓬頭垢麵的年輕人,卻仍神經質地從椅子上彈坐而起。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位模樣斯文的中年男子,他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屑之意。
刁鵬推門走了進來。
“見過刁公子。”那斯文男子起身,拱手一揖。
“衛先生不必多禮,”刁鵬隨手掩上房門,“你我已不是頭一回見,也算是老朋友了。”
那斯文男子卻道:“應該的,鄙人既來了洛城,今後仰仗公子的地方還很多,衛某先行謝過。”
“好說好說,”刁鵬走到上首落座,哈哈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朋友多多益善。”
“刁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斯文男子笑著奉承一句。
“請喝茶!”
刁鵬伸手示意,自己也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這才把目光投向戰戰兢兢坐在邊上的年輕人。
“吳忠,此番若非我不惜重金將你營救出來,你這輩子想必再無出頭之日。原本你已將事情辦砸,還險些連累於我。我大可不管你的死活,任你自生自滅。”
吳忠倏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刁鵬麵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弟辦事不利,還請刁公子降罪!”
刁鵬輕輕將茶盅擱在案上,話鋒卻是一轉。
“但我刁某並非無情無義之人,我曾對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我刁某雖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對朋友卻是肝膽相照!吳忠,你可願將功贖罪?”
“但憑公子吩咐,小弟誓死效力!”吳忠邊說邊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