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副卷軸,麻利地展開在父親麵前。
王慶和又疑惑又生氣,敢情這兩個小家夥早有預謀不成?但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卷軸之上,眉頭卻是一跳。
“這、這……是他寫的字?”
王慶和接過卷軸,滿臉不可思議。他雖不擅書道,但鑒賞力還是有的,如此超凡的書法,他豈能看不出來?
論書品,這幅字顯然已達到了上之上的品級!
“爹,女兒還能騙你不成?”玉香挑著小下巴,得意洋洋地說道,“爹爹若不信,可去蘇哥哥臥房瞧瞧,蘇哥哥作的書可多著呢!”
“前些時爹爹還誇女兒的字大有長進,那可都是蘇哥哥手把手教的呢!”
王慶和低頭看看手中的卷軸,又抬頭看看蘇硯,再低頭看卷軸,如此往複多次後,表情依然茫然。
莫非坐在我麵前的就是傳說中的天縱奇才?大周朝的書家猶如過江之卿,可書入上之上品的書家可不多啊!
這一日王慶和的情緒真可謂是大起大落,既有如獲至寶的欣喜,又有一種被深深挫敗的無力感。
這豎子,莫非是老天派來打擊我王慶和的麼?小小年紀,在醫道和書道就已有如此造詣,再等個三年五載的,那可就不得了了!
……
已時初刻,太陽的溫度就驟然升高。在熱烈的陽光下,人稍一活動就會流汗。
寧氏藥肆前麵大廳內一如既往的忙碌有序,這個時段的後院則顯得安靜得多。
天氣開始炎熱起來,庭院裏花香襲人。
玉香的閨房之內,蘇硯鬼鬼祟祟地趴在窗欞前,看著在庭院中忙碌的顏二娘。
“蘇哥哥,你莫著急,二娘待會肯定要出門去的。”
玉香在邊上出聲安撫蘇硯躁動的情緒。
蘇硯點點頭,在他印象中,顏二娘似乎日日都圍著廚房和雞圈羊圈轉悠,很少出門,出門也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昨日聽玉香說今日顏二娘要出趟遠門,去洛陽城南郊的午橋莊,要後半響才能回來。
顏二娘三十五歲,是個年輕寡婦,算不上什麼美人,卻也有三分姿色,熟婦豐滿玲瓏的體態更是引人注目。
顏二娘是八年前來到寧家藥肆的,在來藥肆之前,她就住在南郊的午橋莊。
據蘇硯的觀察,這顏二娘平素話不多,待人也極和善,廚藝絕佳,做事勤勤懇懇,藥肆上上下下十餘號人都很喜歡她。
此時,顏二娘正在院中晾曬剛洗好的衣裳、被褥,那五顏六色的布料中就有蘇硯和玉香的衣裳。
做為廚娘,洗衣裳本不屬於她分內之事。
這活兒是她主動攬過去的,王氏父女的衣裳都是她洗的,一開始父女倆都很不好意思,但他們很快就發現顏二娘洗的衣裳既幹淨又爽利,還散發著一股子陽光和洗衣皂的芬芳。
慢慢地,父女倆竟然依賴上了顏二娘,他們自己動手洗的衣裳,總有一種像是沒洗過的奇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