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十字交叉在胸前,茫然四顧,叱喝道:“誰、誰暗算我?誰?”
“哈哈哈哈……”
圍觀人群無不笑倒,像這種事平素還真不多見,這可比那些江湖藝人耍猴戲可有趣得多了!
見自己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圍在中央,蘇公子也嚇得一跳,但見李鈺蹲在他麵前,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李兄如何睡在這裏?”
見蘇硯一臉茫然,李鈺搖搖頭,伸手往他身上一指,笑道:“賢弟,你難道沒注意到自己身上少了些什麼麼?”
“什麼……”
蘇硯低頭一看,瞬時魂飛魄散,屁股上仿若生了彈簧一般,嗖地一下就跳了起來。
“誰、誰特麼剝了老子的衣服?”
此時的蘇公子就像遭遇采花賊非禮一般,雙手捂胸,背貼牆壁,縮著身子,腦海裏一片茫然。
與其說是羞澀,倒不如說是驚恐。
他抬頭拍了拍腦袋,努力回想著,隻記得自己離開畫舫後,一路行到這裏,尿憋得不行。可身在鬧市,找個茅廁不容易,況且他根本等不了。
於是竄到這條巷道,左右瞅瞅,好容易等了個沒人的機會,可誰知等到他尿到一半時,忽聽巷子那頭傳來人語聲。
他趕緊提起褲子,裝模作樣地靠在牆邊擺了個酷酷的姿勢,裝作等人的樣子。
結果不知怎麼的,順著牆壁一滑坐地上了,神奇般地睡死了過去。
不期兩個小乞兒經過他身旁,聞到他滿身的酒氣,知道是個醉鬼。瞅準一個沒人的機會,三下五除二就將他身上的衣裳扒了下來。
謝天謝地,那兩個小乞兒沒有趕盡殺絕,好歹給他留了條遮羞布。
“散了散了,又不是沒穿衣服的大姑娘,有什麼好看的?”
古洪生得虎背熊腰,又滿臉的絡腮胡子,說話粗聲粗氣,一看就是好惹的主。在他一通呼喝驅趕之下,圍觀的人群這才戀戀不舍地退散了。
“賢弟,你若不嫌棄,先穿上我這一件吧!”
李鈺脫下了自己錦袍,披在了蘇硯身上,想到他方才的狼狽相,禁不住又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我可不是程紫衣,即便你解袍相贈,也休想小弟以身相許!”蘇硯似笑非笑地說道。
此時他酒醒大半,頭腦終於是清醒了。
“賢弟乃是我平生所見第一妙人!”
李鈺一邊笑,一邊將自己束發的帛帶一撕為二,親手為蘇硯束好發髻。
“誰會想到今日在畫舫上技驚四座的少年魁首,會赤身露體躺在陋巷之中呼呼大睡呢!”
“什麼魁首?”蘇硯驀地抬起頭看著他。
“當然是你啦!”李鈺笑看著他道,“賢弟書完那素屏掉頭就走,自是不知後來發生的事。”
蘇硯眨眨眼睛:“後來發生了何事?”
“賢弟離開之後,最後一輪比試就開始了,”身上隻穿著一襲素紗中衣的李鈺,笑著負手而立,“結果不出愚兄所料,來自長安的才子董庭蘭詩書俱佳,從眾才子中脫穎而出,隻是——”
“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