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忠,你起來,此事與你無關。”王慶和向大徒弟抬抬手,“寶兒,你磨蹭什麼,還不快將那豎子給為師拽出來!”
“師父,你老切莫氣壞了身體,”吳忠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攙著王慶和,“要不讓徒兒去將那老丈追回來?唉,隻是恐怕不成了,這都兩個時辰過去了,病家想必煎好藥已然服下了。”
而且病家並沒留下住址,先不說洛陽城有多大,即便那病家就住在南市附近,也等於是大海撈針。
蘇硯啊蘇硯,想跟我鬥,你還嫩點兒!
玉香仍是不信,快步走到櫃台邊上問道:“鴻兒,方才蘇哥哥開的那張方子,黃芪真的用了四兩麼?”
塞鴻點了點頭,道:“那麼大用量,當時把我嚇一跳……”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嚇了一跳,你們就不會問問,是不是蘇哥哥一時走神,把用量寫錯了!”
小娘子倏地一拍櫃台,出人預料地大光其火,厲聲質問塞鴻。
塞鴻嚇得縮了縮脖子,低聲分辨道:“師姐,我以為師父臨走時交待過蘇師兄,況且,黃芪用到四兩,師父從前也並非沒用過。”
“算了,”王慶和向女兒擺擺手說道,“不是他們的錯!”
“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讓你們兩個呆瓜好看!”玉香氣鼓鼓地瞪視著塞鴻,用力哼了一聲。
“師父,玉香,你們怎麼才回來?我屁股都快坐麻了!”
蘇硯快步從屏風後繞出來,笑嘻嘻地向王氏父女說道。
“你坐哪?”一看他那大大咧咧的模樣,王慶和登時火冒三丈,“為師讓你坐診,你坐到哪裏去了!”
蘇硯嘿嘿笑道:“那個,師父,我剛去後院出恭,早膳稀飯喝多了……”
這廝哪是去出恭,他是在大廳內根本坐不住,溜到後院去逗弄梁山伯和祝英台去了。
“住口!”王慶和斷喝一聲,走到案前坐下,怒容滿麵,“蘇硯,你可知罪?”
小子,跟我搶師妹,你還嫩點兒!站在旁邊的吳忠,心中終於笑了。今日你即便不被逐出師門,日後也甭想再得到師父的信任了。
蘇硯故作一臉迷瞪:“師父,徒兒何罪之有……”
“跪下!”王慶和猛地一拍桌案,怒斥道,“你手誤將黃芪用開到了四兩,你知道麼?”
蘇硯隻好跪在了王慶和麵前,臉上卻依然是笑得滿不在乎。
“師父,你定是誤會了徒兒。徒兒沒有失誤,徒兒看那老丈氣虛,特意加大了黃芪的用量……”
不等他將話說完,眾人都已是大驚,就連王慶和一時也怔住了。特意將黃芪用到了四兩?
這豎子莫非吃了豹子膽不成?吳忠心中冷笑,無心之過尚可活,既然是有心,那同草菅人命有何區別?
以他對王慶和的了解,這蘇硯今日怕是難逃此劫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