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謝景宸送她藥膏,南漳郡主也知道,那麼嚴重的傷,便是日日塗碧痕膏也難消除,何況謝景宸還沒有碧痕膏送她。
現在,卻告訴她,那麼嚴重的傷有所好轉?
南漳郡主不信。
“是真的好轉,就是借奴婢幾個膽子,也不敢欺瞞郡主,”李媽媽道。
趙媽媽望著南漳郡主,“郡主,這事寧可信其有啊。”
池夫人臉上十幾年的舊傷都能去掉,郡主手上的燒傷自然能好。
想到這裏,南漳郡主也寧願相信是真的。
但相信了,也生氣了。
“手裏有那麼好的藥,寧肯送給一個啞巴,也不給我。”
“他們眼裏還有我這個當家主母嗎?!”南漳郡主咬牙道。
趙媽媽勸南漳郡主息怒,道,“大少爺把藥給一個妾室,郡主找他要,他不敢不給。”
是不敢不給。
可人家說沒有,她也不能逼他。
想他們老實聽話,談何容易?
“是不是真有效果還不知道,”南漳郡主道。
“奴婢把藥膏拿來給郡主,一試便知,”李媽媽獻計道。
南漳郡主沒說話。
她看了趙媽媽一眼。
趙媽媽賞了李媽媽二兩銀子外加一盒藥膏。
李媽媽高高興興的接了。
她都不記得自己上回接賞賜是什麼時候了。
李媽媽樂不可支的回清秋苑,正好喜鵲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包袱,她問道,“這是去哪兒?”
“夫人給大少奶奶和她的丫鬟做了衣裳,我給她送去,”喜鵲道。
“那去吧,”李媽媽道。
喜鵲朝沉香軒走。
李媽媽一臉鄙夷。
給大少奶奶做衣裳倒也罷了,連大少奶奶的丫鬟也給她做。
不過池夫人也隻是空有一個妾室的名頭,有名無實。
別處冰盆多的都凍著了,清秋苑裏一塊冰也沒有。
跟著這樣的人,有什麼前途可言?
李媽媽掂量著手裏的二兩銀子。
進了院子後,見池夫人站在蓮花池旁,李媽媽去打了盆水進屋。
沉香軒,後院。
蘇錦歪在小榻上,杏兒在擺弄冰盆。
沉香軒裏的冰塊並不多,擺在屋子裏都不夠,何況是後院了。
竹屋裏用的冰都是杏兒製的,管夠。
正忙著冰吃的,外麵小丫鬟碧朱跑過來道,“大少奶奶,池夫人的丫鬟喜鵲來了。”
“她怎麼來了?”杏兒歡喜道。
“說是來送東西的,”小丫鬟道。
杏兒抓了塊冰跑出去。
小丫鬟見了詫異,沒有往後院送過冰塊啊,竹屋裏的冰塊是打哪兒來的?
杏兒怕曬,拿塊冰消暑氣。
喜鵲守在跨院外的樹下,杏兒見了道,“你來送什麼?”
“是夫人給大少奶奶和你做的衣裳,”喜鵲道。
“我猜也是這個,”杏兒歡快道。
她麻溜的抱過包袱,把手裏的冰塊給了喜鵲。
喜鵲上回玩冰還是冬天,拿了塊冰不要太高興。
杏兒問道,“池夫人用藥膏了嗎?”
“用了,臉上的傷疤好了不少,”喜鵲高興道。
“別忘了繼續用啊,”杏兒叮囑道。
“嗯嗯。”
“那我先回去了,”喜鵲道。
“你等會兒,我去小廚房給你拿糕點吃,”杏兒道。
喜鵲送了一包袱來,帶了一食盒走。
滿滿一食盒的糕點,喜鵲笑眯了眼。
她覺得整個國公府裏最好的丫鬟就是大少奶奶的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