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猿糞就是這麼奇妙,妙不可言,妙的她想揍人。
蘇錦沒接話,二太太又望著謝景宸道,“還沒敬老夫人,怎麼能先去祠堂敬你娘?”
南漳郡主臉色陰沉了幾分。
謝景宸看向二太太,淡漠道,“敬的是謝家列祖列宗,要不是祖宗們庇佑,我隻怕真沒命了,這幾日昏睡不醒,夢到他們了,在夢裏叮囑我善待新娶進門的大少奶奶,我帶她來敬茶,你們都不在,便帶她先去祠堂敬茶,祖宗在上。”
蘇錦驚呆。
她身邊站的這男人,不隻是容貌妖孽,還智近乎妖啊。
被當街搶了,顏麵盡失,對她和顏悅色,在旁人看來就是腦子有病,而且是病的不清,可要謝家列祖列宗認可她,叮囑他善待她,他聽祖宗們的話,那是孝順有加,誰敢有微詞?誰還敢指責謝家列祖列宗們瞎了眼嗎?
把祖宗們擺出來,不止謝景宸要好好待她,這一屋子人都得聽話。
二老爺和三老爺互望一眼,眉頭齊齊一皺,對謝景宸的話將信將疑,但又沒法質疑,不是祖宗庇佑,一個被太醫們交代準備後事的人,怎麼可能站在這裏和他們說話?
但要說祖宗們認可了這個女土匪,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
“先敬茶吧,”老夫人發話道。
丫鬟拿了兩蒲團來,擺在老夫人跟前。
蘇錦和謝景宸一起跪下,丫鬟端了茶來,蘇錦伸手去端,隻是剛端起來,指尖一燙,燙的她下意識的鬆了手。
哐當一聲,茶盞摔在地上,在安靜的屋內格外清晰。
緊接著,就是譏笑聲傳來,“都說山匪不懂規矩,難道連端茶都不會?”
指尖都燙麻了,蘇錦心口堵著一團火,居然用這麼低劣的手段算計她,太看不起人了點兒。
指責她沒有規矩,接下來就該教她這個女土匪規矩了吧?
這麼等不及的送上門給她這女土匪立威,她沒有理由不接著。
蘇錦沒反駁,隻拿起繡帕把摔在地上的茶托撿起來,然後起身。
她走到端茶給她的丫鬟跟前,把她的手抓住,把茶托放上去,狠狠的握緊,任丫鬟怎麼都掙脫不開。
丫鬟臉色刷白,強忍著不叫。
她不叫,蘇錦就不鬆手。
最後丫鬟眼淚都疼出來了,扛不住叫道,“燙,燙……。”
蘇錦這才把手放開。
哐當一聲,茶托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聲音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在人心湖上,激起數仗水幕,一個個背脊發寒。
真不愧是女土匪!
竟這般凶狠!
謝景宸抓起蘇錦的手,見她指尖通紅,心疼道,“沒事吧?”
蘇錦回道,“有點疼,幸好我皮不算厚,還感覺到燙,要端給老夫人了,就燙壞她了。”
東鄉侯和唐氏叮囑她不要惹怒老夫人,偏偏第一個惹怒的就是她。
見一個個害怕的看著她,蘇錦聳了鼻子問,“相公,我剛剛是不是太凶狠了點兒?”
“……有點兒。”
蘇錦垂眸道,“爹娘教我,做人要心胸開闊,不要記仇,有什麼仇當場就報,以免放在心上,影響心情。”
謝景宸,“……。”
“相公,我脾氣不好,你不會嫌棄我吧?”蘇錦問的小意,一臉期待。
謝景宸一臉寵溺,“不會。”
“相公真好。”
“……。”
謝景宸耳根微紅。
這女人!
他們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捆的緊緊的還不夠,還要再打個死結才安心,他有這麼不值得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