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向來少有人踏足的樹林深處卻被雜亂的腳步聲侵擾了寧靜。
蕭穆妤跌跌撞撞地在樹林裏跑著,她的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看起來狼狽極了。在她身後,是二十多個拿著火把追趕的人。
慌不擇路之下,她跑進了一條死路——前方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回頭看了一眼為首的那位錦衣公子,蕭穆妤沒有任何猶豫的,縱身躍下。
死了,總比活著好。
蕭穆妤本以為她會就此了結一生,卻沒想到,在長久的昏迷之後,她再度睜開了眼。
一個漆黑的山洞。
許是跳下來的時候摔著了,身上盡是細索的小傷口,哪兒哪兒都疼,除此之外,右腿似乎被摔斷了,站也站不起來。
勉強爬到洞口一看,蕭穆妤愣住了。
這洞穴竟在峭壁中央,上下光潔如鏡,連根藤蔓都沒有。
她是怎麼到這來的?
正疑惑著,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回頭一看,卻有一個人在她身後。
這人但渾身赤淨,未穿衣衫,雜亂的頭發在身上胡亂撒著,活脫脫一個野人。
那野人與她之間的距離,不過分寸之間,嚇得她連忙後退,手下一空,竟失了重心,向後仰倒。
身後可是萬丈深淵。
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手臂便被捉住,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帶進了洞穴裏。
蕭穆妤處在驚嚇之中,尚沒緩過神來,不經意間瞥到野人精壯的軀幹,又慌亂的移開視線。
野人似乎知道她是害怕自己,略往後退了一步,手中血淋淋的物什扔到了她麵前。
一隻斷了脖子的野兔。
看得蕭穆妤胃裏一陣翻滾,卻還是強忍了下來。
野人見她不動,伸手推了推兔子,蕭穆妤連忙擺手:“我不吃生肉。”
野人望著她,似有些疑惑。
蕭穆妤便做了個點火的手勢:“有柴嗎?我想要火。”
比劃了好半晌,野人才明白過來,轉身往洞外去了。
蕭穆妤鬆了口氣,這會兒功夫,她並沒有察覺到野人對自己的惡意——至少沒想過要傷害她。
雖不知這野人是從何而來,可細數著,也已救了她兩次了。
沒多會兒,野人回來了,一隻手舉著火把,另一隻手依然撐地走著。
野人本來要走到蕭穆妤身邊,忽然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停在原地,輕輕一拋,火把剛剛好落在蕭穆妤麵前。
一個火把自然烤不好兔子,蕭穆妤費了不少心思跟野人說明,總算讓他找來了不少樹枝。
其中大半是濕的,好歹有一部分勉強可用。隻是等蕭穆妤把肉烤好的時候,已經是饑腸轆轆。
有些迫不及待的將外皮焦了的兔肉放進嘴裏……
“呸呸呸!裏麵怎麼還是生的?”蕭穆妤望著帶了血絲的肉,分外絕望。
明明外麵都烤焦了的。
“嗚。”野人比劃著,示意她趕緊吃東西,蕭穆妤卻是愁眉苦臉的:“有野果嗎?”
怕野人聽不懂,蕭穆妤還做了個爬樹摘東西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