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告京正值初春時節,當春二三月,早春的風輕輕的拂過,如毛的細雨輕柔的灑落著,千條萬條的柔柳,齊舒了它們嫰黃的芽,一夜細雨使得滿街的青石路麵都是濕潤的,低窪些的地方積著閃亮亮的水漬,稍不注意便濺上行人的衣鞋。初春的早晨太陽雖然出來了但還是還帶有一絲的涼意。離殤湖畔的漱玉齋己人滿為患,隻是未到午膳時間,大多都是喝茶的人。

“聽說了嗎?太子要回朝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哎,你怎麼知道的,信口胡說可是誰都會的。”

“嘿,還不信我,我可跟你們說,我表弟在太子府做事,他傳出來的消息還能有假嗎?”

“那可太好了!太子回朝了可就容不得那個妖女撒野了!”

“那是自然!”

不出一日太子要回朝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東辰皇朝。此時丞相府中的水榭亭中背站著一個紅衣女子,墨發披散直達腰際,手持紅玉長蕭,此蕭名喚鸞冰。雙手白皙修長,蕭音清亮悠遠,入耳不由心神一靜,洗盡塵俗,簫音婉轉縹緲,宛若天籟之音,音韻悠遊柔轉,悅耳動聽,恰似朱雀輕鳴。風輕輕吹過,衣衫微動,發絲輕舞。這時從亭外走來一人,紫衣勁裝,對著紅衣女子抱拳行了一禮道:“主上,太子要回朝了。”簫音落下最後一個音符,女子微微偏頭,嘴角微勾,朱唇輕啟:“要回來了嗎?很好!何時?”聲音淡漠,讓人聽不出喜怒。

“三日後!”女子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鸞冰,半晌道:“桑梓,準備更衣吧。”

“主上,是要出門嗎?”話落,便見管家從遠處走來,走近亭中道:“相爺,德公公來傳話了,說是皇上請您入宮,宮中的馬車正在府外等著您呢。”女子右手微抬,露出一節白皙的小臂。“是,老奴告退。”

皇宮禦書房內。

皇帝身著金黃龍袍端坐在桌案後,底下站著禮部尚書林元和楚湘王百裏熙哲。禮部尚書率先道:“皇上您召老臣與楚湘王入宮可是為了太子殿下回朝一事?”

“不錯,朕確實為此事喚愛卿與皇兄前來此處商議迎接太子一事。”

“皇上,不知太子殿下何時歸來?您打算派何人去迎太子回朝”楚湘王道。

“太子將在三日後到達告京城,三日後還要麻煩皇兄您親自跑一趟了。”

“何談麻煩,太子殿下不僅是東辰儲君也是臣的侄兒,太子歸來臣自是開心。說來太子離朝已有六年了,太子自六年前用計滅了西玥國後就一直四處雲遊,不問朝政,這才讓夜九歌那妖女趁機為禍我東辰朝綱倆年之久,如今太……”

“妖女?不知楚湘王指的是何人?”一道慵懶中卻透著寒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隻見來人著一襲紅衣,衣襟與袖口用金絲勾勒著花紋,腰間束著繡著金色花紋的寬腰帶,傲睨萬物的氣勢盡顯,腰間懸著一柄紅玉長簫,外罩一件敞口紅紗衣。一頭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支紅玉簪子隨意挽起,精致的麵容上畫著淡淡的妝容,紅紗覆麵,隻露出一雙可以攝人心魂的眼睛,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更是為其增添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隻是此時那雙星眸中卻倒映著堪比冰山之巔的寒氣,周身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壓。夜九歌走上前來直視皇帝:“見過皇上。”

“妖女,你平日橫行朝堂不把各位大臣放在眼裏也就罷了,如今見到皇上竟然不行禮,你簡直是膽大包天!”禮部尚書氣得直甩衣袖。夜九歌微微轉頭,語調平緩,“看來尚書大人很有想法啊!不過大人應該是年紀大了,所以這記性是越發的不好了!本官初入朝堂之時,皇上便許我不用行禮之權,即是皇上的意思,本官自當遵從,不過今日聽尚書大人這意思,難到是要本官抗旨嗎?還是大人認為皇上的口諭可以不遵?”

“你……你這妖女!休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本官從不屑於做此事!倒是尚書大人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夜九歌轉身麵向皇帝說到“皇上,此等有不臣之心的人理當嚴懲,以儆效尤!不過,念及尚書大人年歲已大,本官以為皇上可以恩準其告老還鄉。”

禮部尚書連忙朝皇帝跪下“皇上,老臣決無不臣之心啊!”

楚湘王氣極,直指夜九歌道“夜九歌!你休要在此胡說八道!尚書大人曆經三朝,對朝廷忠心耿耿,何來的不臣之心,若說不臣,怕也是你夜九歌吧!”隨後向皇帝抱拳道“皇上,尚書大人的衷心,日月可鑒,皇上,切不可聽信小人之言啊!”

皇帝揉了揉眉心道“夜愛卿,林尚書他是朝中老臣了,今日也隻是一時失言,況且短時間之內無法找到能夠代替他的人,朕就罰他三個月俸祿,小懲大誡,愛卿你看此舉可好?”

“皇上,尚書大人他……”

“好了,皇兄,休要再說了!”夜九歌本也沒有打算今日就和皇帝百裏熙玄撕破臉,便接過話到“全憑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