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怎麼了?”一直守在門口的錦瑟闖了進來,雖然北翎玉早有吩咐讓她不論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管,但無意間瞥見自家主子已經倒在地上,完全顧不得北翎玉的吩咐,滿臉的焦急擔心。
“去把白薇喊來!”慕容昭冷道。
錦瑟還不知所措,便見慕容昭加強語氣,“你不想看見她死的話。”
錦瑟一聽,匆匆抹了一把眼淚跑出去。
剛才慕容昭聽的分明,北翎玉說蝶粉和靈參草、花雕酒中和才會是蝶夢醉的毒,他們一起喝了花雕酒,中了鬼蝶之毒,他吃了雪花燉雞參粥裏的靈參草,但是她從頭到尾卻沒有吃一口粥。
也就是說,慕容昭中的是蝶夢醉的毒,但是北翎玉中的還是鬼蝶之毒。
那十二個時辰之內沒有解藥便會暴斃而亡的毒。
從她迅速灰敗的臉色和比他看起來嚴峻多的傷勢,就可以明白,她確實沒有吃靈參草。
“你沒有吃靈參草,你想死?”慕容昭盯著她,語氣沒有絲毫情感。
北翎玉清咳了一聲,幽藍如墨的毒血流出一大攤,自嘲笑道,“被你看出來了……真聰明啊,昭帝果然智慧過人。唯獨一點,以後不要再相信任何一個敵國之人了,你看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對我再好,我還是要下毒害你,喂不熟的白眼狼,死了正好,死了幹淨。”
“怎麼?你覺得虧欠我的太多,想要以死謝罪,還是覺得死了就可以不用愧疚,不會有任何負罪感。”慕容昭雖然中毒,但是他鎮定自若,語氣凜冽,除了蒼白的嘴唇,絲毫看不出中毒的跡象。
北翎玉艱難地從發髻間取下那枚緋翠晶玉的玉簪,顫顫巍巍挪動到慕容昭腳邊,將那支玉簪遞給他,“還給你。把所有的感情都還你,拿我的命還你,從此,我們兩清了。”
慕容昭低頭看著癱軟在自己腳邊的女子,她淺白色的長裙被黑血染上大片大片的汙漬,地毯上是她移動過來留下的血跡,臉色蒼白,青絲如雪,那支纖細的手舉著那支玉簪,卻又仿佛重若千金。
慕容昭不接,她便一直這麼舉著,隻是身體虛弱看起來搖搖欲墜。
“皇上!”白薇旋風一般的衝了進來,先是給慕容昭把脈,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皇上,是蝶夢醉!這種毒隻聽過沒見過,沒有解藥。”
白薇再怎麼博學多才,但幽藍鬼蝶乃是北狄聖女一脈相承之物,旁人就是認得,也沒辦法研製解藥。若想知道毒怎麼解,肯定得先熟悉是什麼毒。幽藍鬼蝶的特殊性就在於,不論是白薇還是其他大夫,僥幸見過的可能有,但沒有人了解它。
世間唯一有幽藍鬼蝶的便是桑煙,如果桑煙死了,她的鬼蝶會由下一任聖女繼承,其他人絕對不可能有。
“給北翎玉把脈。”慕容昭淡淡說道。此時此刻,他再也不稱她為他的妃,隻是稱呼間微妙的轉變,北翎玉已經明白許多。
白薇依言給北翎玉診脈,臉色頓時劇變,“怎麼會這樣?鬼蝶之毒,而且輔以花雕酒,加快毒發,隻怕是不等十二個時辰,玉妃就會暴斃而亡。”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抑製?”慕容昭不提自己的毒,反而問她,即便是在此種情況。
白薇仔細回憶了一下,“沒有辦法。最多是點穴封了她的心脈,能護一時,但毒素還是會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蔓延全身。”
“我知道了。白薇,給我暫緩蝶夢醉的藥。”慕容昭眼眸深沉,語氣淡然。
白薇依言給慕容昭吃了能夠解除麻痹的藥,又道,“皇上,你體質特別所以延緩了蝶夢醉發作的時間,但不出一日必會昏迷,暫時還不能估算您會昏迷多久,您得早作打算。屬下會盡力研製解藥,但也需要時間。”
也就是說他現在隻有十二個時辰的行動力,之後就會陷入昏迷。
慕容昭嗯了聲,雖然被北翎玉擺了一道,被自己心愛的女人下毒,但是他的臉色看不出絲毫惱怒,恢複行動力後便輕輕拿下北翎玉手中的玉簪。
“知道我不能動,還這麼舉著,傻不傻。”磁性清冷的聲音,明明是溫柔的句子,在他語氣裏卻顯得格外冰冷。
北翎玉怔怔看著他,慕容昭將她扶起來橫抱在懷中,封了她的心脈延緩毒發時間,向著城樓走去。白薇和錦瑟不明所以,不知道慕容昭到底想做什麼,一並跟在身後。
慕容昭就這樣抱著北翎玉走出城主府,走到街道上,他這番樣子自然也驚動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玉妃好像中毒了?皇上這是要帶玉妃去哪?”被驚動的韓淩桐驚訝看著兩人背影,問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