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沒有偷拿什麼奏折,但是那個告密的是誰。既然有人告密,會不會被栽贓陷害?
腦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就見衝進去搜查的禦林軍捧著一個黃色的折子走出來:
“請皇上過目。”
北翎玉盯著那張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奏折,心裏咯噔一下,剛剛擔心的事情果然就成真了。
慕容昭麵無表情的拿起奏折,隨意翻了翻之後遞給旁邊的慕容逸。慕容逸倒是看得非常仔細,一字不漏的看完又認真的檢查了兩遍字跡、印章甚至是奏折的紙質材質方才衝著慕容昭點點頭。
這確實就是那份丟失的奏折,不是仿製品。
“玉嬪,你現在有何話說?”太後瞥了那奏折一眼,冷聲道。
她老人家最忌諱的就是後宮幹政,所以當年和先皇後陸淩芷就不對付。現在這北翎玉膽子更大,竟然還直接偷奏折通敵叛國,論罪當斬。
證據都擺在前麵,北翎玉倒是想說自己被陷害,但是估計這群人都不會相信,即便是慕容昭。
“如果我真的偷奏折,為什麼還要留在宮裏等你們來搜,何不直接將它燒了毀屍滅跡?”北翎玉仍在做最後的努力,道。
白逸歎了口氣,“這份奏折是已經整理存檔的奏折,也就是說這裏麵的內容已經下發出去,皇上這裏這份隻是做個備錄。一般情況下誰也不會特意去翻看舊奏折,你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找機會將它再放回去,到時候誰也不知道這份奏折曾經被人拿走。若不是三天前剛好清理奏折,也不會發現少了一份。”
這份奏折是十天前的文件,早就已經下發至各個部門。奏折上說的那支運輸糧草的後勤部隊,早就在十天前就出發。
“你真的覺得我能夠明白你們這些奏折裏的彎彎道道?”北翎玉皺了皺眉頭。她還真不懂奏折還有這麼多講究,她要是真能偷到,肯定看完就銷毀,哪還敢留著等什麼時候再放回去。
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她又不清楚舊奏折和新奏折有什麼區別,也不知道沉積的奏折多久會統計一次。
“現在罪證確鑿,玉嬪你還敢狡辯?”太後寒聲道,望向慕容昭,“皇帝,玉嬪偷竊奏折,通敵叛國,罪無可赦。”
正說著,又一個禦林軍捧著一頂鳳冠出來,“皇上,發現此物,請過目。”
“這不是鳳冠嗎?不對,這不是我們大興的鳳冠。”葉婉若指著那精致的鳳冠驚訝說道,“我記得這是北原鳳冠的樣式,這!這裏怎麼會有這東西?”
慕容嘉寧懷疑的望向北翎玉,“難道這就是當日玉嬪和北原汗皇成親時候的那一頂?”
“你既是大興皇帝的後妃,怎麼敢窩藏北原汗後的鳳冠?”太後臉色更加難看了,陰沉道,“難道你心裏還惦記著回北原?還是說,你還想回北原當汗後?”
剛才是通敵叛國,若是再加上這一條,就是欺君,是背叛皇帝。
北翎玉看了看奏折,又看了看自己的鳳冠,突然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串通好了一樣。要說是誰陷害她,北翎玉的眼神落在了一直滿臉嘲諷的葉婉若身上。
“玉嬪,剛才你說奏折不是你偷的,這麼說這鳳冠也不是你的咯?”葉婉若看見北翎玉望向自己,勾起一抹譏笑道。
北翎玉沉聲道,“鳳冠是我的。但是奏折,不是我偷的。”
“鳳冠是朕搶回來的戰利品,賞給玉嬪,你們有意見?”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昭突然冷冷說道。
眾人一愣,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這種時候了都要出麵維護這個妖女?
北翎玉也是驚訝的望向慕容昭,這個時候他還在為她說話嗎?
卻見慕容昭從那禦林軍手中拿起鳳冠,旁若無人的走到北翎玉麵前,將鳳冠重新塞回她的手中,臉色依舊冰冷,但卻站在她的身邊,就好像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看著皇上走到那妖女的身邊,轉過身望著他們就好像要以二人之力對抗所有人。
慕容逸突然覺得現在這一幕是那麼眼熟。
六年前在皇兄還隻是太子的時候,他在說非陸氏長女不娶時就是這樣。不論別人怎麼說,怎麼看,他都不介意為了她站到世界的對立麵。
六年前如此,六年後依舊如此。過去和現在仿佛在這一刻重合,讓慕容逸不知為何心裏突然生出一陣莫名的感動。
站在慕容昭身邊的北翎玉這一刻卻突然覺得心很疼很疼,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心疼什麼,還是在難過什麼。這情緒來的太莫名其妙,但是就在慕容昭這樣站在她身邊的時候,心口的疼痛洶湧而來。讓她除了捂著胸口,再也說不出其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