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黎愛英臉上掛著兩行淚,已經哭過一場了,她媽媽坐在輪椅上,特別虛弱,黎愛英剛才的話,其實是不對的,她是有權利質問,有權利不滿,但是方式不對。
我不能說醫院就是坑她的錢,那些檢察有沒有必要,醫生說的算,你覺得沒必要,到時候出事了,誰的責任?
我知道黎愛英急,但是他不明白一件事,在醫院,你急是你的事,你的家人要死了,也隻是你個人的事,醫生不會急,不會有你那樣的心情,他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你越急,他們反而越要放鬆,越要顯得風輕雲淡,所以你就會覺得他們冷漠。
其實他們隻是不想罵你,激起你已經要爆發的情緒而已。
你越急啊,他們越是要一步步的,把所有的流程給走完,因為,他知道你已經急了,要是出事了,肯定鬧啊,那麼,所有的遺漏的流程,就成了你告他們的漏洞了,這都是要命的事,人家可不會給你留把柄的。
我看著黎愛英又尷尬又著急,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突然蹲在地上哭起來了,哭的特別無助。
醫生也不搭理他,拿著單子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我看著黎愛英的媽媽,他想安慰黎愛英,但是太虛弱了。
我看著也覺得她挺可憐的,別看黎愛英一餅茶賣兩萬,但是茶葉這個生意特別難做,他的茶葉是收來的,一餅茶兩萬,他收都得1萬8,還要炒製之類的,純利潤也沒多少,要不然也不會跟我在曖昧拉單子了。
我立馬說:“小黎啊,你別哭啊,我給你打個電話啊。”
我說著就給楊靜打電話,我說:“靜姐,你當班嗎?”
楊靜說:“沒有啊,我今天休息。”
我說:“我這有個朋友,車禍,但是弄了半天吧,就是沒檢查出車禍的腿,醫生要走流程,我這朋友哭的不行了,你……想想辦法?”
楊靜說:“我在宿舍呢,我馬上過去。”
我說:“謝謝你靜姐啊,麻煩你啊。”
我說著就掛了電話,這就是關係,沒這關係,你就在那哭吧,最後耽誤時間,受罪的是你的家人。
我等了一會,楊靜就來了,她這個女人,也是變態,休息也不回家,孩子也不要了,他孩子才7歲呢,她休息也住醫院,但是沒辦法,這是負責人的醫生,醫院就是他家。
我趕緊拉著楊靜,我說:“靜姐,這就是我朋友,小黎,你別哭了。”
黎愛英站起來,看著楊靜,也是沒好臉色,她沒說話,隻是特別埋怨又委屈的看著楊靜。
我有點不舒服,什麼叫憤怒讓人失去理智?這就是,黎愛英在生意場上,也算是個明白人吧,現在是被氣傻了,見到人都不知道說話了,你生氣有什麼用啊?你吵有什麼用啊?
你得找到有能力解決這件事的人,然後把事情跟訴求說清楚了,你別鬥氣,鬥到最後,受罪的是你媽。
我說:“靜姐,你看,這車禍,你看看這腿,這傷口外露,不處理,是吧……”
楊靜立馬說:“別亂說話,你懂醫學嗎?這腿上有筋,我們得先看看裏麵的肌腱韌帶是不是斷裂了,如果要是斷裂了,我給你接上了,到時候長不上,你殘廢了,這責任誰負責啊?”
我立馬說:“對對對,靜姐,要不然我找你呢,我們不懂,就是看著挺嚇唬人的,靜姐,你幫幫,看看是吧?這是我朋友,特別好的朋友,上次送茶葉的那老板,幫了我不少大忙,這人情是吧?”
我說完就看了一眼黎愛英,她特別感激的看著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當救世主了。
我雖然生氣她騙我,但是畢竟人家老媽媽受罪呢,我也是做兒子的,我能體會他的心情,我們啊,恨不得所有的罪我們自己受,就是想自己的父母能平平安安的過晚年。
楊靜朝著剛才那個醫生招招手,那個醫生特別機靈的跑過來,很害怕楊靜,像是兒子看了媽一樣。
楊靜說:“其他的流程先放一下,把這個腿給處理一下,這是我弟,我跟你一塊去吧。”
那個醫生看了我一眼,有些害怕,人也變得特別客氣,我立馬拿出來一根煙給他,我說:“辛苦辛苦。”
那醫生也沒拒絕,把煙給接過去,但是沒抽,放兜裏了,他也沒多說什麼,而是帶著人上去,我們跟在後麵。
來到了骨科,楊靜跟他一起檢查,我們沒讓進去,而是在外麵等著。
黎愛英站在門口,特別揪心的看著裏麵,我說:“沒事,放心吧,我看你媽狀態還行,應該問題不大。”
黎愛英這個時候才看我一眼,她說:“謝謝你啊林總。”
我說:“沒事沒事,不都是朋友嗎?都是小事,誰也不想老人家受罪是不是,你收茶葉收的怎麼樣啊?月底我那酒樓可能就開業了,我得用一批茶葉。”
黎愛英特別尷尬又慚愧地看著我,她說:“新茶可能不行了,這沒到年份呢,要不用陳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