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我隻有一種感覺……”他目光再次深邃的盯著我,而後目光漸漸冷淡,最後如同看著一個死物一般的說:“……你就是個聰明反被聰明誤、榆木疙瘩不開竅的東西!”
我看到九爺那眼神,真的心慌了。這種眼神,我很熟悉。
記得一年前,有個商人來找九爺。他女兒在酒吧裏被人下藥後侵犯至死,最後還被裝到一輛保時捷上,製造了車禍死亡假象。
商人將一切調查清楚後,去法院告對方!但奈何對方後台很硬,法律手段根本無法為女兒報仇。最後無奈的來找九爺幫忙主持公道。
那罪犯父親是個權力很大的人,來找九爺說情。
當時,就在這個套房裏。
那人頂撞了九爺。
但,九爺很冷淡……
他當時的眼神,就跟現在是一樣的。
而那個頂撞了九爺的人,後來出現在了日報的頭條——死因:畏罪自殺。
“下去吧……我要睡覺了。”
九爺說。
我怎麼能去睡覺?當即上前兩步:“九爺,我——”
“——明天再說。”
九爺很冷的打斷我的話道。
見他態度堅決,我也隻能應是退下。
為了方便照顧九爺。
我就住在套房的另一個臥室裏。躺到床上後,便開始思考九爺的話。
“聰明反被聰明誤?榆木疙瘩不開竅?”
我確實不笨。
學東西比一般人快。
但是,何談反被聰明誤?
榆木疙瘩不開竅……
是因為他覺得我不識抬舉嗎?
我確實見過很多人想要攀上九爺這顆大樹,但是,我不想陷入那些紛爭。可如今,我掌握了太多太多九爺的秘密,他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我。
想到這點。
我當真覺得自己有些聰明過頭了。我怎麼可能拒絕的了九爺?
…
…
隔天一早,我便去查看九爺的身體情況。輕輕敲門之後,他竟自己給我開了門。
“去推輪椅。”他說。
我趕忙過去,將輪椅推來。
九爺說要去外麵看看。
給他穿戴整齊、包裹嚴實後,便下了樓。站在樓前,看著偌大的療養院內,滿是厚厚的雪。
“扶我下去走一走。”九爺說。
他帕金森的症狀,比兩年前好了很多,但是仍舊有些顫抖。
我扶著他,很是謹慎的踩在雪上。那刻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晨曦的光映在他那蒼老的臉上,讓我覺得很是親切。
有種別書上描寫父親的那種感覺。他走的很緩慢,也很累,指了指亭子後,我便攙扶他去坐下。
他回頭看著我們兩人一起走來的那兩排腳印,眼中閃過很複雜的目光,輕聲問:“昨夜想好了嗎?”
“我跟您幹。”
我覺得不夠肯定,又加了句,“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哼……”九爺冷笑一聲,而後抓起旁邊的一把雪,捏在手中。
我趕忙半蹲到他身前。
將雪從他手中拿掉。
“雪太涼,您不易受刺激。”
他直直的看著我,冷聲道:“你不是發自肺腑的想要跟著我。”
看著他的目光,我腦中閃過很多的借口或者托詞,但是,都被我否定了,因為,他太老道了。
我根本就騙不了他。
他見我一聲不語時,又說:“起初讓你去上學,是想讓長長見識,等知道這個社會的殘酷之後,你便會主動來找我。但是,今早醒來後,我覺得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