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用一種異常的眼神盯著我。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躲避他的眼神。而是,用眼神表達了我的好奇和擔憂。
“擦腳。”他緩聲道。
我給他擦完腳,倒了洗腳水後,便要去關燈讓他睡覺。
“陳凡,”他喊住我後,指了指厚厚的窗簾說:“把燈關了,把窗簾拉開,陪我看會兒雪。”
我輕輕點頭後,便照做。
“你來這療養院四年多了吧?”
他忽然問。
“對。”
我安靜的佇立在床邊應聲。
“二十了啊……今兒是臘月二十六了,過完這個年,你就二十一歲了。”他在床上將腿費力的盤起來後,看著窗外鵝毛般的大雪說。
那狀態仿佛自言自語。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雪,不知為何,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關了燈後,外麵的雪被院裏的燈光照亮,很美。這麼美的雪,若是跟白若瑄一起走幾步的話,應該是很浪漫的事情。不過,考慮到九爺的心情,趕忙又收回目光。
“雪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情人,對嗎?”他忽然開口。
“是……”
“聽說你喜歡一個姓白的女孩?”
“……”我沒有開口的默認。
“聽說在漢城大學。”
“是……”我應聲。隻是,這會兒白若瑄已經大四,她現在是考研還是在準備實習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天準備回家過年了。你這些年把我照顧的很好,我也不能虧待了你……”他說著,轉頭看向我,目光淡然的說,“你這麼年輕我可以送你去漢城大學讀書,學費之類的你都不需要考慮。”這是一個非常非常誘惑人的事兒。但是,我知道我若答應之後,後麵跟九爺肯定是撇不清關係了。
這些年,我見過太多有權有勢的人來找他幫忙。起初他會故意支開我,後期得了帕金森之後,便主動讓我在身邊聽。可是,聽多了,愈發覺得九爺勢力強的可怕。他在漢城當真是個能翻雲覆雨的人物。
也理解大老板為什麼怕他了。
這麼多年我從未妄想過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兒。
隻當他是個病人我是個護工。
所以,我怎敢接受他的“好意”?
“謝謝您,九爺……”我一臉歉意的躬身,“……但我已經踏入社會,不想再回學校了。”
“陳凡,機遇這東西是轉瞬而逝的……這道理你應該懂。”
“……”我低頭不語。
“要不這樣……你提個條件,隻要不過分,我都答應你。”他說完,見我一臉憨態,又加了句,“你必須提。”
條件?
我有太多太多想要做的事情了。
“九爺,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