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非昨日兮——將何往?”一連串的唱詞從他嘴中吐出,氣勢空前強盛,力壓裴思陵一截。
裴思陵隱約有失去氣力的感覺,腹部傷口還在流著血,外罩的紫衣也被染成烏紫色,得速戰速決才行。
“再來!”裴思陵全力斬向古怪人的肩頭。
古怪人血刀輕掃,擋住了裴思陵的攻勢,左腳又踢過裴思陵腹部上的傷口。裴思陵橫飛出去,跌倒在兩三丈外,數口鮮血伴著肋骨清脆的斷裂聲,他再也起不來身,但淒雪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伊人非昨日兮——將何往?”古怪人慢慢走向裴思陵,手中的血刀再次緩緩抬起。
“就會這一句?你也不行啊!”裴思陵滿嘴血卻強撐著哈哈直笑。
古怪人終是到來,血刀對準了裴思陵,淡淡說道:“你,死。”
血刀將要落下,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正清無量天尊!”
古怪人拿著血刀的手開始劇烈顫抖,喉頭又發出了先前的嘶吼聲,他扭動脖子望向聲音傳來的左側,“文芷……”
倩影掠過,一劍直入,又迅速退開。
古怪人低頭望著側腹的傷口,桀桀發笑,“疼……”
來者站定,輕紗籠麵,窈窕身形被素錦包裹,散發著檀雲香氛,白皙的麵龐隻叫人看見那滿含星月的雙眸,額頭用丹砂點出道派辟邪驅惡紋。
“嗬,觀主您才來啊,裴某丟了人,噗——”裴思陵順勢躺在了地上,“再晚點裴某可就皈依道教老祖了。”
“裴將軍受累了,接下來就交於吾吧”這看似雙十年華的悅麗女子竟是這白雲觀觀主——文芷真君。
古怪人憤怒嘶吼,白衣早已被鮮血染紅,披頭散發,回首又與真君相戰。
真君手中持著的是一柄狹長的雙刃鋒之劍,名曰“卻雲”。
她毫不畏懼,低聲誦道,“鎮嶽行法,大道辟邪!”劍身宏光,似借九天清影,遙擊日月,鎮服妖邪。
古怪人被光影籠罩,發聲淒厲,“伊人非昨日兮——將何往?”
話音未落,卻雲已至,正中心髒,真君翻轉劍刃,古怪人掙紮不過,徹底抵擋不住,跪在地上,臉上紅印褪去,鮮血從口中流出。
“道則無若,吾自度汝。”真君拔出劍,閃身一旁,避開噴湧出的鮮血。
“文芷……”古怪人眼中多了些許迷茫和轉醒,“是,你?”
真君微皺秀眉,疑惑道:“汝為何人?”
“文芷……”古怪人仿佛是想到些什麼,竟再次陷入癡狂,“伊人非昨日兮——將何往?”他連連重複,再次抬頭,雙眼裏剩的隻有疑惑。
“汝究竟何人,知道吾之道號?”真君也是疑惑。
“你是文芷!”古怪人猛然想起,記憶中的身影與麵前的人重合,“我,我是……”
真君和裴思陵皆感覺眼前一晃,真君低聲,“不好,還有人一直在旁。”
眼前清晰,那古怪人竟是消失,隻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文芷真君,裴將軍,後會有期。”
“大膽狂徒!”真君大喝,正待去追卻發現一旁裴思陵麵色慘白,已是暈厥過去,她隻得先行救治裴思陵。
“觀主。”一個峻茂坤道來到真君身後,“太子殿下果真出事了,貧道未能攔住。”
“無礙,還有勞您先將裴將軍帶回殿中療傷,吾自去尋那些賊人。”真君持卻雲望向西北方,“賊人身上自有血腥氣味。”
“觀主……”文清真人語氣裏滿含擔憂。
“文芷真君,宣逸陪您同去。”又是一道男聲傳來。
“宣逸殿下?”文清真人聞聲後大驚,“您當真是宣逸殿下?”
“還請真人莫要再稱殿下二字,宣逸隻是受陛下驅使的護衛,並非什麼殿下。”
“可您……”文清真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真君打斷。
“好,那便一同吧。”真君淡淡道,她望著手中的卻雲,劍身上亦是烏黑一片,“吾正也有些疑惑。”
他究竟是誰?文芷真君陷入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