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完〕萬字(1 / 3)

這估計是老君來天宮來的最勤快的日子了。

“呦,老君又來串門了?”

“老朽,最近來的是有些勤快。”老君笑著捋了捋胡子。

同老君說話的哪位仙者,便是薑荼的表哥,也就是鳳族的族長。

鳳族的族長席嗣,雖然年紀上比老君小的很多,但與老君也算的上是一個忘年交。

隻是,老君這家夥常年隱居於蓬萊,就算來了天宮也並不常去鳳族探望他。

席嗣一度以為,這老君是不要他這個老朋友了,他那自己的臀撞了一下老君,“老君,我咋感覺,你對天君那倆兄弟,比我對我感興趣呢?”

老君嚇的背後一涼,聳了聳肩,踹了席嗣一腳,“你可休要毀老夫的清白啊!”

席嗣摸了摸自己的臀,“我那有汙你清白,大家都看著呢。是吧,守門的兩位。”

老君下意識的瞅了他們兩眼,隻見他們的嘴角都微微翹起,顯然是在憋笑。

“老朽還有其他的事情,改日再去你的府上拜訪。”

老君轉身就要走,沒想到還是被席嗣給攔下了,“說好了啊!”

“一定,一定!”

席嗣看著老君離去的背影,不自覺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老家夥,一天到晚的在忙些什麼?”他甩甩袖子,“算了,去找孔幽那老家夥歇一會兒。”

老君急急忙忙的趕往庚雲宮,找遍了大殿,都不見長庚的身影。隻聽到一旁的芳菲殿,傳來了女人的叫聲。

那聲音,似是在求救的樣子。

他施法,迅速的移動到芳菲殿內,隻見一個身著淺黃色衣衫的女子,被捆仙索鎖著。

這芳菲殿的周圍,也再無其他人。

老君上前拿下堵在女子口中的東西,方才看清眼前人的容貌。老君愣了一下,這不是赤靈族的公主嗎?

“老君。”

老君打量了她一番,施法解開了她身上的捆仙索,“你應當是亓敏公主吧,這是長庚殿下的宮殿,您怎麼在這兒?”

亓敏的眉眼微微低垂,甚是可憐的說道:“我不曉得,他去哪裏了。我聽說長庚殿下喜歡的人再這個宮殿裏住著,便前來瞧瞧。隻是我才剛進這宮殿,就被捆仙索綁上了,還有什麼東西,堵住了我的嘴。”

老君沒在細問,看來,這長庚殿下今日是不在天宮中了。

他領著亓敏出了芳菲殿,隻是剛走到院子裏,就瞧見回宮的珞芙。

珞芙看到麵前的兩人,愣了一下。

“您是?”

老君往前走了兩步,伸手作揖,“想必,你就是凡間來的那位公主吧。”

珞芙木訥的點點頭,餘光瞅向老君身後,那個同亓月長相相同的女人,“亓月去了戰場,她應當不是亓月。”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老君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些害怕後麵的人。

他往後看了一眼,扭過頭來,繼續說道,“對了,你知道二殿下去哪兒了嗎?”

“他曾被天君叫走了,後來的事情,我便不曉得了。”話音剛落,珞芙的身後,便傳來了長庚的聲音。

“老君,您來啦。”

老君笑著走到長庚的身前,“二殿下,可叫老朽好找啊!”

珞芙沒有理會亓月,而是轉身,走到長庚的身旁。她雙手握著長庚的衣袖,將頭,埋到他胳膊的後麵。

長庚輕輕的用手拍了拍珞芙的肩膀,低聲對她道:“沒事。”

“你還不走嗎?”

老君愣了一下,“老朽才剛尋到你,你便要趕老朽走,二殿下你這是……”

“我在說後麵那位。”長庚略顯尷尬的同老君解釋道。

“啊?後麵那位啊……”老君下意識的扭頭看向站在身後的亓敏。

亓敏沒有說話,隻是走向前來,行禮,便告退了。

珞芙見她走後,才放寬了心。

明明那張臉同亓月長相相同,可不知為何,她就是害怕見到她。

長庚將珞芙送回了芳菲殿內,讓她先去休息休息。他還有些事情,要同老君商議。

珞芙點點頭,轉身回了內殿。

長庚同老君回了庚雲宮的大殿裏麵,他們二人一同坐下,隻見老君從手中拿出了一盞燈,擺在了桌子上。

“這是?”長庚拿起那盞燈,細細的瞧了瞧,“這是,長明燈。”

“長明燈?有何用處?”

老君擺正身子,一隻手放在腿上,另一隻手,指著那長明燈說道,“沒什麼用途。”

長庚瞥了一眼老君,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果然是沒什麼用途的東西,老君才會送給我,讓我瞧著。”

他將燈放在桌子上,一隻手托著下巴。

“真醜。”

老君又聳聳肩,歎氣,小聲嘟囔道,“就是這麼醜的登,決定了你們二人的以後……”

“嗯?”

老君說的聲音很小,長庚沒有聽清楚。

“你剛才說什麼?”

老君搖搖頭,“沒事,我給你講一下用法吧。”

老君伸手拿過放在桌子上的長明燈,他可是非常細心的同長庚講解了一番。

長庚為了捉弄老君,假裝自己耳背,“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老君已經連著講解了三遍了,他的嗓子累的直冒煙,便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杯。誰知這長庚,竟然拿扇子扇他的手,他才曉得,自己是被長庚給欺負了,“二殿下,您這就不行了。這不明擺著欺負老朽嗎?”

老君收回剛才拿茶杯的手,蜷縮著身子,像一個老頑童一樣。“想來二殿下,是聽清除了,還白白讓老朽講了三遍!”說著,老君伸出來三根手指頭,“老朽,不陪你嘮了!”

他似是生氣了,直接甩袖子出了庚雲宮。

長庚倚在椅子上,看著老君離去的背影,“哎,果然老了,都開不起玩笑了。”

他伸手擺弄著桌子上的長明燈,“有用嗎?算了,那去試一試吧。”

“隻是可惜,還沒有能夠讓珞芙不用接受天雷之刑而成仙的辦法。”

他收起桌子上的長明燈,緩步往芳菲殿內走去。

鳳棲宮——

“睡著了嗎?”長明探過頭去,看著躺在搖籃裏的孩子說道。

薑荼的手輕輕的拍著孩子的小肚子,“剛睡。今日珞芙來了。”

“是嗎?”長明坐在薑荼的身旁,看著躺在搖籃裏的孩子說道。

“她說,是你叫她來的。”薑荼打趣道,“若是那日,她成了仙。臣妾在這天宮中,也能減少些落寞。”

“你好像很喜歡她。”

薑荼點點頭,“喜歡是喜歡,可臣妾覺得,她在這天宮帶的太拘謹了。”

長明一直看著躺在搖床裏的孩子,頓了許久,“有空你也多去瞧瞧她吧,她在天宮裏,呆不了多久了……”

“是啊,呆不了多久了。”

夜晚再一次降臨了,這是沙陵在孔雀族族長門前站的第四天。

不過,這次倒是有些不同,這次大門是開著的,隻是沙陵依然沒有能踏進孔府一步。

這孔幽同席嗣正坐在門前,兩人哼著小曲,桌子上還擺放著廚子剛頓好的魚。

孔幽那起勺子,給席嗣盛了一碗魚湯遞過去,刻意的對著門外扇了扇風。

席嗣瞅了一眼站在門外的沙陵,“你這可就不仗義了,人家孩子都在外麵站三天了。”他拖鞋腮幫子想了一會兒,“不對,明日應該是第五日了。給你孔雀族當女婿,可真難。”

他起身端著那碗魚湯向外走去,孔幽沒攔他。

“孩子,累嗎?”他講手中的魚湯遞給沙陵。

沙陵伸手作揖向他行禮,“族長,您收回去吧。”

席嗣愣了一下,“你已經在這門外可是足足站了四日了,什麼東西也不吃的話,身體會吃不消的。更何況,你可是堂堂的一代魔君。”

“正因為是一代魔君,所以更要表現自己的真誠。我沙陵,絕對不會像衛交那樣,出爾反爾!”

他說此話的時候絲毫沒有猶豫,席嗣聽見此番言論,想著,自己要是有一個女兒,肯定會將她嫁給沙陵。

席嗣回頭望了望孔幽,那老家夥,喝魚湯喝的那叫一個香。

“你在不進來,可就一點也沒有了。”孔幽拿著帕子擦了擦嘴,看著同孔幽站在一起的席嗣說道。

“你這老頭子。”他指著孔幽罵道,“算了,反正你也不喝。我就端回去了,你可不能說我為老不尊啊!”

席嗣端著魚湯慢悠悠的進了孔府。果真這孔幽老頭子,將盆裏的魚湯喝完了。

“你的肚子,怎麼就能裝那麼多東西?”

孔幽兩手一揮,關上了門,“怎的,我家的東西,我還不能多喝一點了?”

“能,能,能。”

所謂,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

席嗣咕嚕咕嚕的喝完了魚湯,還想再喝一碗,隻是盆裏早已經空蕩蕩了,

無奈,他將碗放回桌子上,指著被孔幽關緊的大門,說道:“孔周,就這麼任由你,把她未來夫君晾在門外嗎?”

“她當然不,不過我已經把她囚禁起來了。”孔幽說的很坦然的樣子,“那臭丫頭,總是趁我不在偷偷爬上牆角去看他!我為了她,我可是煞費苦心啊!”

“我想著,為她謀一個好的婚事,他總是偷跑出去,我的計劃那不就落空了?我想著還是關起來的好……”

自從亓月去了戰場,珞芙在這芳菲殿呆的甚是無聊。

雖說,她有時會去鳳棲宮同薑荼呆一段時間,但畢竟她初為人母,還需要多抽時間照看孩子。

這日她同往常一樣呆在院子裏休息,自從上了天宮,她刺繡的技術也算是練的如火純青了。她想著,自己從未送過什麼東西給長庚,便繡一個並蒂蓮吧。

“並蒂蓮。”她的手頓了一下,“不知道,他們二人在凡間過的怎麼樣了。”

她重新拿起針,刺下去,隻見身前一個穿著黃色衣衫的女子走過來,“你在這天宮呆的倒是好興致。”

珞芙微微抬頭,“你……”

她坐在珞芙的桌旁,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我?我是天宮的客人。二殿下,沒同你講嗎?”

珞芙放下手中的東西,停止身板,看著眼前的亓敏,“他從不與我講旁人的東西,我們二人都覺得,旁人怎樣,都不如自己快活。”

她捏起早已倒好茶水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所以,你便把我妹妹,打發去天族戰場!”亓敏怒氣衝衝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指著珞芙的鼻子罵道,“果然,凡人的心都如此的惡毒。想來我真應當再凡間時直接把你殺了,而不是猶猶豫豫的,隻想毀掉你的容貌。”

“若是,讓二殿下,知道你這番蛇蠍心腸,他會怎麼想?”她收起手,起身在珞芙的身旁轉了兩圈。

“他向來了解我的性子,你覺得,他會不曉得亓月為何會去那天族的戰場嗎?”珞芙用手捏死桌子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亓敏輕哼了兩聲,她把手搭在珞芙的肩上,靠近珞芙的耳邊,輕聲道,“就算那樣,你與二殿下,也是無可能得事情。”

珞芙扭頭瞪了她一眼,猛的從剛才的位子上站起來,正準備拿桌上的東西回芳菲殿,那亓敏竟倒在地上,用手抹起了眼淚。

“你為何要推我?”亓敏哽咽著掩麵而泣,“我不就是同你講了兩句話,沒想到你竟如此的不待見我。”

珞芙站在她的麵前,有些懵。但她依稀記得,宮裏那些不得寵的妃子,都曾用過這種招式。

“你何苦這樣,我隻是一個凡人,哪裏來的力氣將你推倒?身旁的宮女都看著呢?難道她們的眼鏡,都是擺設嗎?”

珞芙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並沒有打算將亓敏扶起來的意思。

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這才真的曉得,她是真的被眼前的人給坑了。

“天君。”珞芙微微低頭,往後退了兩步。

天君撇了一眼珞芙,沒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到亓敏的身旁,俯視著她。

“你打算就這麼一直躺在地上不起來嗎?真是給你們赤靈族丟臉!”

才說完,他便揮了揮衣袖,這亓敏便消失在了這庚雲宮。

這長明不知為何,來庚雲宮來的非常的勤快,每次都是陪珞芙在院子裏做一會兒,便離開了。

可每次,珞芙都覺得,長明有話要對她說。

這次,長明像往常一樣,坐在珞芙的身旁喝了幾杯茶,他的手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嘴唇時不時的張開,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