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剛開了車鎖,無力道:“你別說了,被騙了五十萬都還能輕鬆點,我都要死了。”
“你這又是怎麼回事。你這會兒不是正該睡覺,晚上好去TATA嗎?”
“我三天沒去TATA了,這幾天都沒睡過整覺,袁安平在我家哭了好幾天了,還在我家呢。”餘剛歎了口氣,“他家被騙了四百多萬,公司活動資金兩百萬,房子抵押了一百多萬,秦宣還去借了大幾十萬。他現在正跟秦宣鬧分手。”
楊繁神情有些幽晦,埋頭抽了一根煙:“錢嘛,損失了還能賺回來。”
餘剛也從楊繁那裏抽了根煙,兩人打開車窗在涼風裏吞雲吐霧。
“沒那麼簡單,錢全是秦宣背著袁安平投的。袁安平覺得他兩肯定睡了,說沒睡秦宣怎麼可能那麼豁得出去。但秦宣賭咒發誓說他沒睡。”
“這種時候除了相信他還能怎麼著。”
餘剛熊貓眼瞪了瞪:“沒睡都被忽悠著投了這麼多錢,那不是更想不通。”
過了一會兒,他又幽幽地說:“我也覺得秦宣沒睡,應該就是精神出軌。蘇明朗那小吊子真的有點東西,周星星兒都遭了六十多萬,其他人也被騙了二三十萬,差不多你手上有多少他能給你騙幹淨。”
餘剛轉頭看了一眼楊繁:“你上次跟我說過什麼理財產品。”
“就是那個?”
“不是,那是第一期。我也是才清楚具體情況,短期投資,一期一個月,超過20%的收益。他們第一期投的幾個人都拿到錢了,包括秦宣,他頭次賺了三十多萬,不過沒有哪個逃過這回的。”
楊繁看了看餘剛:“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沒被騙。”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對這種不勞而獲從不感冒,不是我吹,老娘玩男人的錢都是自己一分一厘親手賺的,玩得踏實。”
楊繁順腳踢了餘剛一腳,讓他注意說話的分寸,別他媽聊嗨了忘了後麵還有個高中生。
餘剛麵上有點尷尬,從內視鏡裏往後看。封季萌低著頭玩手機,耳朵上掛著耳機線,好像根本沒有注意他們的交談。餘剛想到了什麼,盯著封季萌看了好一會兒。
“封季萌。”
“嗯?”封季萌把耳機摘了下來。
“為什麼姓蘇的唯獨把騙你的錢還給你了?”
“不知道。”
“他喜歡你嗎?”
“不知道。”
“我聽說你們經常一起過周末,你們在一起都做些什麼?”
“吃飯逛街看電影,我給他買東西。”
餘剛輕蔑地“嗤”了一聲:“這他娘的不就是戀愛三件套。還讓你給他買東西,”說到這兒餘剛更不忿了,“那玩意兒還真是夠不要臉的,我都自歎不如。弟弟你啊,也多長點心吧。”
封季萌沒搭理他,正要把耳機帶上,餘剛又盯著封季萌的臉,琢磨不透封季萌對於那個蘇明朗來說到底有什麼特殊的。
“一般吃完飯看完電影,接下來就該去酒店幹事兒了吧。你跟他做過……”
“餘剛,”楊繁突然提高了聲音,豎著眉毛,“你他媽到底有完沒完。”
餘剛縮了縮脖子,心想,得,楊繁要是隻老虎的話,封季萌一準是他屁股,剛那話又摸老虎屁股了。
“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蘇明朗騙了封季萌的錢又還給他嘛。”餘剛一副恨不得把封季萌的臉扒開了看似的,“這小子有什麼特別的。”
楊繁冷著臉:“你去想通一個詐騙犯幹什麼,好好開你的車。”
“蘇明朗說和我玩是業餘愛好,他有正職工作,正職工作是用來養家糊口的。我當時以為他說的正職工作是上班。”封季萌的聲音從椅子後麵傳來。
楊繁和餘剛同時一愣,都沒說話。
過了片刻,楊繁問餘剛:“你不是說去打聽了嗎,錢追得回來不?”
“追不回來了,”餘剛很肯定,“我朋友說,人已經出境了。而且這人是老手,外地也有被他騙的。不過那些基本都是騙婚中年gay,被他騙了也不敢在家裏伸張,也不敢報案,還是這邊案發慢慢摸到的。那小子從北京上海廣州一路騙過來,貌似還搞過電信詐騙,他應該是弄夠了錢,回老家一趟然後準備出去,寧市是他最後一站,所以行騙手法變了,而且騙得更狠。”
“這事兒我都沒敢告訴袁安平,我怕他知道錢追不回來了,拿刀去把秦宣給砍了。”
楊繁聽得眉頭皺得厲害:“那他的身份信息呢,不是真的吧,都沒人懷疑?”
“假的,金融碩士個屁,高中都沒畢業,小屁崽子實際年紀隻有二十二歲,更不是什麼銀行的實習生。後來銀行調了監控,秦宣去辦業務,他隻是在旁邊幫忙指點了一下而已。誰能想到他說什麼秦宣就信什麼,還把我們這幫朋友坑慘了。”
“我算是知道什麼叫色字頭上一把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