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繁經常請他和店裏的人吃烤紅薯，封季萌開始還以為是楊繁特別喜歡吃，後來發現那個賣烤紅薯的老頭每次到這兒來一趟正好賣完收工，幾乎成了兩人的默契，不過封季萌倒是真挺喜歡吃。
打發了封季萌，關了店門，楊繁走在回家的路上。穿過那條小巷子，他突然接到了蘇明朗的電話。
“楊哥，晚上好啊，方便電話嗎？”
“方便啊，有事？”
蘇明朗有一陣沒跟他聯係了。生日過後那幾天還聯係得比較頻繁，大概聊了聊，也說不出對方有什麼缺點，但就是感覺不太對味兒。秦宣十分負責地來問過好幾次進度，楊繁把兩人不太合適跟秦宣說了後，秦宣還說了他一陣。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隨便聊聊。對了，上次說的那個項目，你打算投點嗎？馬上要截止了。”
這是蘇明朗他們銀行的一個產品，收益很高，很緊俏，一出來就賣光了，隻有他手上還有點內部份額。有次聊天順嘴說到這兒，蘇明朗就隨口問楊繁感不感興趣。但楊繁店裏和姥姥的情況都必須保證手上有現金，再說楊繁賺得不錯，但是開銷也大，手上那點錢也夠不上什麼理財的。
“我就算了，最近家裏事情有點多，下次吧，謝了。”
“沒事，下次有好的再給你推薦。”
兩人冷場了幾秒，楊繁準備寒暄結束語了，卻聽蘇明朗清了清喉嚨，換了一種語調。
“楊哥，還有件事想麻煩你幫個忙。”
“你說。”
“是這樣，那個，封季萌……封季萌送了我不少東西，我又不好當麵拒絕，隻有把那些東西都退了，我把這錢給你，你幫我還給他。”
楊繁已經走到了他家樓下，聽到這話頓時感覺哪哪兒都不對勁兒。他沒急著上樓，而是在小區亭子裏坐了下來，問蘇明朗：“他為什麼要送你東西？”
蘇明朗吞吞吐吐，似乎有點不好啟齒：“他在追我。”
“他在追你？”簡直難以置信，楊繁提高了語調。
“嗯，就是那次在KTV加上的，我覺得他是你弟，年紀也小，有的話不好說。東西的錢你幫我還給他，也幫我說說，讓他別再這樣了。”
不對，雖然暫時說不清哪裏不對，但楊繁直覺蘇明朗在胡說八道。封季萌怎麼可能主動追他，追一個頭次見麵的人，封季萌那種性格，不可能的。
“他送了你多少錢的東西？”
“十幾二十萬吧。好像他家裏很有錢，他對錢也沒什麼概念，總是送一些奢侈品的包啊，衣服什麼的。我哪裏用得起那些，碰也沒碰，全部退了。”
楊繁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蘇明朗，你他媽的給我離封季萌遠點。”
“另外，你把東西的明細發給我，我一會兒給你個卡號，你把錢打卡上。”楊繁語氣強硬，“我不管你跟秦宣關係好，還是誰的關係好，少一分錢，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電話那頭突然嗤笑了一聲：“也不用這麼威脅我吧，我要是不想還錢，我給你打什麼電話。”
“我管你存的什麼心，總之你要再招惹封季萌，我真的會對你不客氣。”
那邊像是覺得很有意思，變成一種吊兒郎當的語氣，像是在笑：“怎麼就肯定是我招惹他，不是他招惹我呢？”
見楊沒能立馬回答上來，又說：“這麼緊張，你對他心思也不怎麼單純吧，看上人了還是錢了，嗯？”
“看上你大爺！！”
楊繁氣呼呼掛斷了電話，胸口還在一起一伏，他這是攤上了麻煩。
封季萌是通過他認識的這些人，接觸的他們這個群體。小圈子的人有楊繁熟悉的，也有不那麼熟的，總體來說人品上都還過得去，但誰也無法保證對方就一定是好人。要是誰真去接觸了封季萌，出了點什麼問題，無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錢，楊繁脫不了關係。
還有這個蘇明朗，之前的接觸都覺得他這人還行，雖然某些地方有點說不出的別扭。今天楊繁總算知道那點別扭來自哪兒了，丫的就不是個好東西，簡直滿嘴胡說八道，封季萌根本不是他嘴裏那樣用送奢侈品，拿錢去示好的人。
楊繁先是想到了床頭櫃抽屜裏的拚圖和袖扣，對蘇明朗不是個好東西的結論又肯定了些。
但他很快又想起那天在車裏封季萌還打算送他的手表。
……不行，這件事必須找這小崽子好好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