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又在測試？不是昨天剛做過嗎？”
緊盯著數據變化的年輕人被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施清沒想到師弟這麼大反應，想說些什麼，卻正對上他驚恐未褪的臉色，不由脫口而出：“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左手杯子裏的水晃了晃。
成銘見出聲的是師兄，忙壓下恐懼和剛生出的不滿，把屏幕上的東西展示出來。
他沒回答問題。
施清也沒在意。“我看看，這是……”他靠近屏幕，不過幾秒，臉上閃過驚訝。把杯子放在桌上，抬起眼鏡，定睛再看，“分裂成功了？”
看到師兄臉上此時難掩驚喜，成銘忍住翹起的嘴角，盡量平靜地說：“現在還不算成功。我想等結果確認了，再報告給老師。”
施清感歎：“沉得住氣，不錯。你小子這次立大功了。”
成銘狀似謙虛一笑。
他沒注意到剛才穩步上漲的數據此時正以詭異的速度瘋狂暴增。
施清垂眸，“你把裏麵的監控調給我看下唄。”說著，給成銘遞了桌上的杯子。
成銘順手接了過來，原是不打算喝的。
見師兄對著杯子抬了抬下巴，恰因自己剛才過於專注，此時口幹舌燥，便喝了幾口，隨手放下。
因著師兄給他帶了水，言語也近人，猶豫了下，依言打開監控。
他很謹慎，隻開了最遠離中心的監控。
放大的屏幕裏空空如也，沒有聲音。
沒等師兄說話，成銘小聲解釋：“應該是在監控死角。她現在比之前清醒多了。”說著邊打開了關閉的音量鍵。
“呼……”
“呼……”
呼氣聲被放大，可以明顯感覺到聲音的主人正在忍受痛苦。
“她……”施清剛要說點什麼，就見師弟快速將音量調小，動作熟練地堵著耳朵。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尖銳的聲音直鑽耳膜。
突如其來的尖叫真是讓人神清……氣爽個鬼！
施清沒好氣地拍了下成銘的肩膀，怪他沒事前說清。“這3303一直都這麼……精神？”
成銘皺眉瞅了眼被拍的肩膀，眼裏閃過一絲嫌棄。“嗯。現在算還好，之前的根本沒法聽。”所以才把普通的防護罩改成隔音的。
他按下呼叫鍵，叫下個值班的人。得到回應後，準備等人來再離開。
施清還在那裏咋咋呼呼，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也是，畢竟他不是負責這個大項目的，多少會有點好奇。
成銘這麼想著，眼裏不禁流露出一點對師兄的輕蔑和憐憫。不成想，一轉頭竟對上施清的眼。
那雙眼裏有著好奇、無辜，就是沒有嫉妒。
狼狽地掩下負麵情緒，成銘應下了師兄想要在換班人來之前看看3303的請求。
一旦3303這個試驗品成功，再想看就沒機會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滴！正在識別身份……識別成功。”
顯示屏上出現一張自信有點小倨傲的臉。
成銘帶頭走了進去，還不忘囑咐：“師兄，這裏不經允許不能呆太久。”
“好的好的。”施清信誓旦旦跟進。
成銘毫無防備之心，自然地將後背暴露。
後進門的人，隨手將門合上。
門是厚重的防護門。
密室布局很簡單。
中間的防護罩裏蜷縮著一個人。
防護罩是球形的，作用是超強隔音。聲量開關在頂部。
罩裏嵌著一個透明四方玻璃，可從各個角度觀察到裏麵的情況，完全沒有隱私。
3303就縮在門對角線的那個角落。
她的腦袋埋在緊扣的雙手裏，長發散落，裸露的手背和腳背青筋暴起。
背部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她看上去可憐又痛苦。對他們倆的到來沒有反應。
成銘早已習慣她的情況，對此毫無憐憫之心。哪怕她曾經是個人，現在和動物沒什麼區別。
動物可以試驗，人也可以。
他靜靜地站在一邊，冷漠地看著密室內熟悉的一切。
“這是什麼按鈕？”
成銘發散的注意力被這句話吸引。待他看向師兄所指之處，下一秒眼睛因為意外而瞪大：“別……”按。
原在角落的3303因為底麵玻璃中間裂開一條縫而向下滑，落在防護罩球體底部。
四方玻璃向外展開。
3303因為這變故有點躁動，但仍維持蜷縮狀態，頭不曾抬起。
“啊，我不是故意的。”施清一臉驚慌，“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