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初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與安連城一起,眾人驚訝的同時,卻看到子初手中持著一物,連城垂眸自然不語,卻聽到慕容子初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敬重安將軍,可是卻在他的靈堂前大鬧,這便是你們所說的尊重?我算是見識了。”
連城抬頭,眸子與他相撞,她沒有想到他會進來靈堂中的,其實就算連城從來都沒有提起慕容子初,她的心中自然已經曉得了。
其實,慕容子初或許不是那個慕容子初了,隻是她對慕容子初的感覺永遠都不會變。
慕容子初從來都不曾會對誰發火,現在如此想必是他們惹惱了他,其實慕容子初隻是心疼安連城,明明她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她卻從來不說,所有的事情她全部攬在了自己的手中。
周圍的人先是一頓,可是還是有人不肯罷休,美其名說安連城不過是找來了一個托而已,所以怎麼都不肯相信。
其實從始到終,安連城自己都是曉得的,不論如何總是有一群人站在另外的一邊,靈堂的另外一邊有人說道,“你是安大小姐的人自然如此說,誰知道真假,哎你們說的也對,安將軍已經離開人世了,我們還在這裏爭論什麼呢?”
連城眼角一滴淚滑下來,她寧願此時此刻是寂靜無聲的,此時此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便是最好,可是子初忽然執起她的手,說道,“所有人都覺得這事情是連城的預謀,是,你們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繼續說道,“可是你們說之前應當拿出理由不是嗎,她十多歲的時候父親離開你們有想過連城的感受嗎?你們說此時她回來不過是為了爭奪安家的一切,可是你們可否知道,安家的一切原本就是連城的?”
無聲,四處無聲,他將連城的手握在掌心,足矣讓所有的人能夠看到,她的手原本是千金小姐,可是她手中的疤痕錯落,像是受了極大的傷一樣。
這樣的手,任誰都不會覺得是大小姐該有的,可是等到子初告訴所有人,她是為了安將軍才去其他的國家尋找能夠救治安將軍的寶貝,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寶物,收到的卻是安將軍已經離開的消息。
她如今不過十八歲,本來是如同花一般的年紀,可是所有的事情一時間全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身上的擔子很重,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哭。
她有過措手不及的時刻,可是被子裏心中的信念給征服了,如今這些人無疑是在告訴連城,其實她堅守的那些信念全部都是錯的。
在沒有人說話了,其實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來上一柱香的,隻是碰巧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任何人都有好奇的心裏,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
連城沒有理會任何人的道歉,而那個搗亂的人如今已經灰溜溜的離開了,連城也沒有追究那個人的責任,一切不重要,比起爹爹的死,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連城來到了安將軍的棺木前,她不想哭的,她知道爹爹不喜歡她哭,好久以前的時候,爹爹告訴過她,不要隨意的哭泣,女子的眼淚都是留給重要的人。
從六歲到十六歲,她見到爹爹的次數越來越少,即使是有少有的見麵她心中仍然是很開心的,所以連城一直很努力的想要學好,爹爹很寵愛她,不管她要什麼,爹爹無一例外的都答應她。
長安,故居這裏竟然成了爹爹最後彌留的地方,可是他仍然沒有見到他唯一的女兒。
連城重重的在地上磕了頭,她心中默默的說道,爹爹我知道你這一生最大的願望莫過於連城安好,連城一定會好好的,至少會讓所有想要安家垮台的人全部都整治。
今年,她十八歲。很多的事情全部都在他的身上了,沒關係,一切都沒關係。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陰雲密布仿佛隨時都會下雨一般,連城慢慢的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三日後,安將軍下葬,若是各位還記掛著爹爹希望各位到時候前來。”
人群慢慢的散了,同時安家大小姐回到長安城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傳的最快的是同一時刻被皇宮中人知道了。
連城在安將軍的靈牌前跪了一天一夜,她的嘴角不停的喃喃,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再說什麼,見得最多的便是安大小姐在棺木前痛苦。
外麵還下著雨,不管是誰來勸著連城離開,可是她就是不願意離開,她說,等到這三天以後恐怕我再也不能陪爹爹了,我來不及見爹爹最後一麵,就讓我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