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右手,捋了一把胡須,瞥了一眼風老太,臉上劃過一抹譏笑。他現在跟以前大不相同,以前,他隻不過是一個生意人,修武隨說是新秀,五年前就是八階魔妙了,但這之後,五年時間,才堪堪修煉到九階魔妙,想突破魔妙,晉升魔道,不管自己怎麼努力修煉,那層壁障,就是突破不了,這讓他苦惱不已。
不過還好,現在自己找到了大的靠山,除了懾懼於風老太的武力之外,對於其他,甚至說整個柳家村,他可是半點都不放在眼裏,這次,看到滄州城三大家族來人,自己的生意,也是在滄州城做,所以,他那傲慢的姿態,有點收斂。
他輕輕的冷哼一聲,斜眼看了風老太一眼,他對古樹林之事,到現在還耿耿於懷。暗自嘀咕道:“就算那廢物能修習武功了,那又能怎麼樣,難怪還想競爭去特爾浦所學院的名額不成,簡直是笑話。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後人是什麼貨色,現在都嚇得怯場了,還在哪兒掩飾什麼?”
他的聲音,雖然在嘀咕,甚至連坐在他旁邊的人都沒有聽清楚。可是風老太,何等修為,對他嘀咕的話,聽的真真切切。
風老太神情自若,不動神色。卻是暗暗的用起功法,用傳音在他耳邊突然道:“我那孫兒,雖然不值一提,可是比起你那豬狗不如的兒子,可是強上不少倍!你的寶貝兒子,就知道貪近女色,除此之外,又有何本事呢?還是管教好自己的孽障兒子吧!不要操別人家的閑心,不然衰老的快,死的也快。”
突如其來的聲音,在柳如意的耳邊突兀地響起,直震的柳飛揚的耳膜嗡嗡作響,那道聲音,其上的穿透力,卻是直接鑽入靈魂深處,連靈魂好似都有些震散的感覺。靈魂深處,傳出撕心般的疼痛感,讓他幾近暈厥過去。
瞬息間,柳飛揚的額頭上的汗水,加上烈日炙烤的汗水,更為密集的滲出,“噗嗒”……滴落而下。打濕半邊袍襟。
他皺起眉頭,咬牙忍受著,神經的刺痛,讓的身子不自覺的一突,全身的神經抽搐幾下,整個身子,都有些軟榻下去的感覺。還好,袍衫遮擋住了身體的顫抖,讓的別人瞧不出他的異樣。他用手死死的抓住桌子的一角,生生的抗了下來。好強悍的功力,一道聲音,就讓的自己如此狼狽,她到底什麼修為?!
片刻過後,那股穿透力盡數消逝,他的身子猛然一輕,他趕緊用袖袍,擦下額頭的汗水,端起手邊的茶杯,押了一口,回想起風老太的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甚是尷尬。
雖然平時,他對這個唯一的兒子,管教很嚴,怎奈何,這個混賬兒子,就是不爭氣,在外麵惹是生非,沾花惹草。自己也是一個好要麵子的人,每每別人家的家長,因為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生事,找上門來,讓他很是難堪。對此,他給兒子都執行過家法,在家乖的跟個貓似的,可是在外麵,就胡作非為。讓他感覺,自己很失敗,教育起兒子很無力。想到這兒,臉上的神色,更為難看,不免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廣場中央悠閑自得的兒子,怒火中燒。
剛才風老太的舉動,讓他有些顫危,他不免膽怯的朝風老太所坐的方向看去。
恰在這時,風老太也是轉過首來,臉上表情依然自如,眼神中卻多了一分犀利。他趕緊慌亂、狼狽地撇過頭去,看向它處,神色多了幾分恐慌。生怕風老太再給自己來這麼一下子,那可要命了。
“那不是風家風剛嗎?”
“真是那廢物!”
“一會我收拾他!”……
很多聲音從練武廣場衝天傳起,聽的喊聲,有譏諷的、有嘲笑的、有憐憫的、還有……
練武廣場上的喧鬧,似乎靜了那麼一下,黑壓壓的人群,聽的喊聲,眼睛幾乎同時,看向了練武廣場的入口處。
此時,練武廣場的入口處,進來一位紫袍少年,少年消瘦單薄,神情自若,嶄新的紫袍衫,隨著步伐的移動,蕩漾開來,一束白綾,將發型紮的恰到好處。俊逸灑脫。讓的周邊的人,不免多看了幾眼。
紫袍少年嘴角噙著一抹微笑,一隻手負於背後,一隻手自然的隨著步伐的移動而擺動著,從他那從容自信的神態來看,他並沒有因為,今天是成人禮而有所喜悅,更沒有因為今天練武廣場上,有如此多的人而震撼狂叫。
他進的練武廣場入口之時,步伐稍做停頓,站定身形,那雙狹長的丹鳳眼,黑眸一聚,掃了一眼全場的人群,神情自如,並未言語。對那些在近旁小聲竊竊私語的人群,聽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