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沒有被紮針孔的手觸及上了自己的小腹。
秦初初的表情瞬間僵硬。
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此刻已經消失殆盡了,不要說鼓起了,甚至都有癟下去的趨勢。
她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哆嗦了一下這才機械般的轉頭看向了在一邊的護士喃喃道:“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兩個護士對視了一眼,均是麵露難色,似乎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一般。
已經不需要多說了,光看這眼神就知道答案了。
秦初初快速的伸出手將自己手上的針頭直接拔掉,而後快速的跳下了床,可是卻已經使不上力氣而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冰冷的空氣快速的侵蝕著秦初初光潔的肌膚。
護士都被嚇壞了,顯然沒有料到秦初初的情緒會這般激動一般。
一個護士率先衝上去將秦初初扶了起來,可是她卻伸出手死死的拽住了護士的衣服,而後淚眼朦朧道:“我的孩子……怎麼會這樣呢,之前還好好的不是嗎,為什麼會突然就沒了。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不是嗎……我……”
她的情緒有些過於激動,所問出來的話也令人格外的心痛。
一個母親最愛的悲哀莫過於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何況還是一個未出世就死在了肚子裏的孩子。
那個被秦初初拽住的護士臉上寫滿了驚慌的神色,這才轉過頭來大聲喊道:“你先冷靜一下,快點,給她打個鎮定劑!我快要摁壓不住了!”
另外那個護士快速的點了點頭,而後直接走到了一個小推車麵前,快速的從裏麵掏出了一劑針筒來。
熟練的將針筒刺進了秦初初的肌膚下,大概過了幾秒之後,秦初初這才稍稍的冷靜了下來。
似乎是使不上力氣一般,她的重力全部都倚靠在了那個護士上。
倍感吃力的將秦初初重新趺坐回了病床上,兩個護士都是香汗淋漓的。
似乎是有些心疼秦初初一般,其中一個護士一邊拿著酒精和棉簽走到了秦初初的身邊,這才耐著性子開口道:“我能理解你失去孩子的痛苦,可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希望你能將自己的身體調理好不是嗎,孩子總是還會有的!”
秦初初張了張嘴,可是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任憑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滾落下來。
她從一開始堅持到現在,為了的到底是什麼?
不肯放棄這個孩子,甚至為了他都和自己家的父親撕破了臉皮,可是現在……孩子卻沒了,那麼她所犧牲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淚水模糊了秦初初的視線,她的思緒漸漸飄遠,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護士重新將針頭刺入她的皮膚。
就在秦初初還處於癡呆狀的時候,門卻突然被推開來。
顧子敬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而後將剛買的新鮮水果擱淺到了一邊,這才微笑著與兩個護士打了下招呼。
不得不說顧子敬和顧子輝兩人的性格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一個像是冰,一個像是火。
顧子敬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溫暖,很清新,有種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感覺。
他主動的為自己搬來了一個椅子,這才坐到了秦初初的麵前寬慰道:“怎麼樣,現在身子好一些了嗎?事情我都從護士那邊打聽到了,孩子還會有的,不要傷心了好嗎?”
她的腦袋僵硬的轉了過來,看著顧子敬的臉,眼淚卻流淌的更加的歡快來了。
在這城市的某一個地方,有一個和顧子敬長的相似的男人,便是親手摧毀了她幸福的男人。
秦初初吸了吸鼻子,而後這才伸出手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袖開口道:“我好恨,我好恨他啊……”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情緒瞬間又被點燃了起來。
就在護士正考慮在給秦初初打一劑鎮定劑的時候,顧子敬卻伸手阻攔下她們的舉動。
那種東西並不是什麼萬能藥,用多了對身子還是有害處的,何況秦初初此刻已經這般虛弱了,怎麼還能經得起她們這般折騰?
帶著一絲心疼的神色,顧子敬伸出手輕撫了一下秦初初有些淩亂的頭發,這才溫婉道:“先不想這個了,孩子以後你要多少還有多少不是嗎?可是如果你不好好將自己的身子調養好了,以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的表情微微怔住,似乎是覺得顧子敬說的話也有道理一般,而後頭微微低垂著,伸出手覆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淚水悄然滑落,秦初初的臉上寫滿了失落的神色,眼簾低垂,睫毛上還沾染著一絲未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