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有沒有人啊?”
江小瑜跪在地上,用肩膀撐著身前快要倒下的男孩,不停的呼救。她一隻手死死按住男孩下腹處的傷口,裏麵的血卻還是不受控製的汨汨而出,浸紅了她純白的裙擺。
男孩顫抖著手撫上她滿是淚痕的臉,眼中都是不舍和痛惜,虛弱著聲音道:“小瑜,快跑。”
江小瑜哭著搖頭,她怎麼能跑?她跑了,他就真的活不了了。她隻能無措的抬頭對著兩邊的居民樓繼續呼救:“救命,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求求你們出來,救救我們。”
黑夜裏,回應她的隻有無聲的沉默,早在半個小時前,居民樓的最後一絲光亮暗下時,人性的自私和冷漠就關上了她求救的大門。
江小瑜身子抖的如篩糠,終於絕望的閉上了已經喊啞的嗓子,呆坐在了地上。角落的李琦正在一堆廢品裏摸索著什麼,聽到她突然不喊了,輕蔑的笑出了聲。
這笑像地獄裏傳來的索命聲,激的江小瑜打了個冷顫,同時喚醒了她強烈的求生欲望。她使勁扶起已經快要暈厥的男孩,咬著牙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巷子外麵挪動,今晚就算她死在這裏,也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都是她的錯,她不該非纏著他去看晚場電影,她不該怕宿舍關門非拉著他抄近道,她不該在巷子裏還和他嬉笑打鬧,她不該讓他們陷入這種危險的困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一定要逃出去,他們還這麼年輕,不能莫名死在這樣一個涼薄的夜晚。
李琦終於摸到一個稱手的工具,他在手上掂了兩下,轉身慢慢朝著兩人走了過去。鐵器摩擦著地麵的刺耳聲劃破了寂靜的夜晚,江小瑜打了個激靈,立刻回頭去看,李琦揮舞著一根鐵棍正往男孩後腦勺砸去。
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整個人往後撲去,將男孩護在身前。棍子落到她背上的時候,徹骨的鈍痛讓她悶哼一聲,雙手無力的鬆開,男孩的身體直直的砸到了地上。
來不及去扶男孩,也顧不上身上痛的要死。江小瑜立刻轉身向李琦跪了下去,臉上的淚水絕了堤,雙手合十摩擦著求道:“我願意我願意,你不要再傷他了,我求求你。”
仿佛擔心這樣求饒還不夠,江小瑜抓著他的褲腳,邊向下拜倒邊哭求:“求你放過他,求你放過他,隨便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了,求求你放過他。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反抗了,求求你.”
男孩躺在地上,眼睛虛弱的撐開看著這一幕,眼中蓄滿了不甘的淚水。他心裏在大聲的嘶吼,整個身體因憤怒抖個不停,可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失血過多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氣,連起身都變的異常困難。
李琦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倒在腳下的女孩,她滿身的血汙,頭發亂糟糟的,被眼淚和鼻涕糊在臉上,又髒又惡心。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已經看不出一處幹淨的地方,就像活在臭水溝的乞丐,這不禁讓他生了絲嫌惡。
可一想到在今天上午,她還像隻白天鵝一般,趾高氣昂的看著他,漂亮又清純的臉蛋美的不可方物。
想到這,他心裏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再不耽誤時間,彎腰扯住江小瑜的手就要往巷子深處拖去。
然而他沒有拖動她,男孩爬都爬不起來,可一隻手卻死死掙著江小瑜,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都是乞求和愧疚,他發不出聲音,可一遍遍重複的唇語江小瑜看的懂,他在說:“不要。”
不要過去,不要為了救我犧牲自己,求求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