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否影響了工作,不是靠推斷,而是事實勝於雄辯;即使我此事大錯特錯,也不應否定我的一貫工作啊?難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至於是否傷害了我的老婆,我心裏有數,但牽涉我個人隱私,恕我不予解釋。”
“好吧,就和你談到這裏,希望你針對此事馬上遞交一份檢查,領導將視你的態度進行處理!”
毛仔懵了,思維滯留在大腦的雪野裏迷茫,隻是頻頻搖頭;而對麵的常芙,送來的的同情話語則遊離於內心的喜悅之外。
想起“小不忍,亂大謀”之說,他隻好打開電腦;剛準備寫檢查,手機又響起。
電話彼端,傳來阿三的聲音:“毛仔,淑女出事了。”
六、咬舌自盡
“阿三,你說什麼,淑女出事了?出啥事了?快告訴我!”毛仔道。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阿三道,“那天,我們一起來到老大家裏,他不聽我勸阻,執意要和淑女親近親近,讓我們都避開,就關上了房門。”
“你不要賣關子了好嗎?直說吧,老大是否把淑女……”毛仔道。
“這……恐怕他還沒來得及。我們正要離開,房門又打開了,隻見老大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說……”阿三支吾道。
“老大說什麼?你快說啊!”毛仔催促道。
“嗨,淑女不從,可拗不過老大,就咬舌自盡了……”
“啊!怎會這樣?”毛仔聞此言,宛如晴天霹靂轟頂,忖道,“我隻承想,既然淑女上次能運用什麼技巧嚇退黑衣人,此次又要我放心離開,就表明她一定還有辦法保護自己。誰料……唉!”肺腑籲出悲鳴,內心則**利劍。
他從背包裏取出淑女的墨鏡,仔細端詳著,如見淑女那雙秀目;思想便恍如插上雙翼,飛回兩人共處的那短暫而又浪漫的時光。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毛仔想到從此與淑女陰陽相隔,生死兩茫茫,再也難覓她的芳蹤時,傷心欲絕,悔不自己死!
下班後,毛仔躑躅著腳步回家,竟然往相反方向走去,直到走出很遠才發現歸途漸行漸遠,急忙踅回。
家,毛仔的三口之家。
老婆出差回來了,正在家中做飯,他主動過去搭訕:“回來了?”
老婆卻沒有答理他,照舊忙自己的事;他想過去幫忙,卻看到老婆眼中那仇視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吃飯時,他剛坐到餐桌前,就被老婆劈手奪下飯碗;隨即聽到老婆口中發射的那異常尖銳的連珠炮聲:“臭狗屎,這裏沒有你的飯吃,你還是去找你相好的,讓那個騷貨給你做飯吃吧!”
“朝夕相處日久未必生情,陌路交往雖淺亦可情深。”他心中感慨,隻好怏怏離開餐桌,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又拿出淑女的墨鏡在手中把玩;兩行清淚不禁簌簌地滾落麵頰,獨自在靜默中緬懷逝去的纏綿。
剛上小學的兒子突然跑了進來,“爸爸,你玩的這是什麼東西?”冷不丁從毛仔手中奪下墨鏡,就要拿去玩。
毛仔一怔,如夢初醒,急忙搶過兒子手中的墨鏡,“孩子,這個東西可不是玩的,你要啥玩具,爸爸以後再給你買好嗎?”
兒子哭了,廳裏又傳來老婆的叱罵聲。
“賤貨、婊子”的叫罵,使莊仔恍然省悟到,“淑女若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使真死了,起碼也要有人給她安葬啊!再說,不該追究黑衣人的法律責任嗎?”想到這裏,他隻匆匆安慰了兒子,便離開家門,直奔阿三家。
阿三把毛仔領到醫院的太平間。毛仔見淑女的臉上纏滿紗布,更加慟不欲生;於是,把她的屍體緊緊抱在懷裏,失聲道:“淑女,咱們走,跟我回去吧……”
他把淑女安葬在“鬼打牆”外的一片荒地,並找到房東說妥,準備在“鬼打牆”裏住下來,他想每天一早從這裏去上班,每晚都陪伴在淑女身邊。
當地正風傳“鬼打牆”常鬧鬼,人們避之猶恐不及;現在有人主動來租用,房東當然樂得成全。
是夜,月明星稀。
他躺在曾經與淑女度過銷魂之夜的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成寐。
窗外老槐樹樹影婆娑,風聲蕭瑟,樹上的蟬鳴、村舍的狗吠與遠處池塘的蛙叫相諧譜就天籟之音,更加給迷蒙的夜色憑添了幾許神秘。
睡意朦朧中,他似乎聽到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起初,隻以為是風聲造成的錯覺;凝神傾聽,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毛骨悚然地一骨碌從床上坐起,喝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