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四人帶著微熏的醉意離開了“遠洋水產”店。
目送紀越洋和劉廠長上了出租車,北緯極和蘇北坡正準備坐上出租車離開。劉廠長卻突然打開出租車門,他下了車,鼓足的能力對蘇北坡招了招手,大聲說:“歡迎你到海南來,如果不嫌棄我們這裏廟小的話,希望你過來發展。”
蘇北坡愣住了,她微笑著禮節性地對劉廠長點了點頭,非常客氣地說:“感謝你的邀請,這是對我最好的獎賞。”一個賞字還沒說完,就被一隻大手非常不客氣地拖走了,她悄悄地尷尬地看了看劉廠長,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紀越洋看著劉廠長目瞪口呆的樣子,撲哧一下笑起來。劉廠長平時木訥,關鍵時刻卻有驚人之舉。劉廠長年紀也並不大,至今尚未婚配,他這句話估計也是經過了十分激烈的思想鬥爭,才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來的。
他應該是喜歡她的,紀越洋坐在車子裏想。
北緯極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雲,他很沒風度地拉著蘇北坡就上了出租車。出租車“呼”的一下開走了。
直到回到酒店吃過晚飯,北緯極的臉還臭臭的。蘇北坡今天心情不錯,一直微笑著望著他,也不惹他生氣,也不逗他開心,她隻默默地跟在他的身邊,等他自己慢慢理清心情。
酒店一樓下廣闊的後花園裏,夜間行人稀少,波光鱗鱗的海邊,有一浪接一浪的潮汐的聲音,聽起來就象是安睡的呼吸聲,叫人舒暢。
似有千言萬語如浪濤澎湃,一潮一潮湧上岸邊,還沒形成堆銀砌雪的高高的峰浪,奔湧而來,又跌落在半途,早早的、深深的、歎息著退去。
北緯極緊緊牽著蘇北坡的手,站在一棵茂盛的榕樹下。他仰望著星空,澄明的夜空高遠通透,寒冷的海風吹過來,令人感覺迷茫而惆悵。
榕樹上掛著滿天星的燈,一閃一閃,閃爍著微藍的光芒,就象是滿天的星星落到樹上,一閃一閃詭異地眨著眼睛。
北緯極一行四人從嶺東廠裏提走了幾十萬的產品,餘下的貨款轉作投資,用以分享項目成功後的利潤。趕回清江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北緯極把蘇北坡送回了星光公寓,然後直接回了元傑集團大樓,明天要趕著出差,就不回1531了。
蘇北坡一覺睡醒,開了機,看見手機裏十幾個未接電話,其中十條是北緯極的,餘下的幾條是成遙森打過來的。蘇北坡先給北緯極打了個電話,北緯極告訴她自己今天要出差,然後什麼也沒說就掛了電話,他隻是想象家人一樣告訴她自己的行蹤。蘇北坡掛了電話,突然愣了一下,明明有兩個人的電話,為嘛自己先打給北緯極?她想了想,然後告訴自己,北緯極是老板,自己隻是怕他會有工作上的安排才會先打給他。
蘇北坡翻出成遙森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成遙森在電話那端微笑,“總算回來了,今天不過來嗎?”
蘇北坡拿著電話,跳下床,一直走到手提電腦前,翻了翻電子台曆,“今天是星期六,”她的聲音裏有小小的驚喜,“你什麼時候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