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過得很快,部落裏的男人們忙著種地、打獵、捕魚。女人們就看著孩子,做飯、養蠶。春風和著桑葉的香,隨著太陽緩緩落了山。湖麵波光粼粼的餘暉帶著暖,部落裏的人們早早的休息了,祥和安樂。
“阿爸,生了生了!是個女娃。恭喜啊!恭喜!”阿嬤對著嘯風喊到。
“阿爸,你的女娃娃好漂亮嘞!看她眼睛和頭發又黑又亮的。以後一定是個大美人。”
“那是,這可是隨他媽啊。”嘯風對著小女娃傻嗬嗬的笑,“丫頭,我是你爹爹嘞!對爹爹笑一個嘍……來,笑一個,我的乖女兒。”
“咯咯咯……咯咯咯……”皺巴巴的小臉露出笑,柔亮的眼睛裏放出好奇的目光。
“哈哈哈,你看她笑了,阿雯,你看看,她笑了!”嘯旭大笑,“這就是我嘯風的女兒,到時候滿月的時候師婆一定會求個好的。”
“那當然啦,我們女兒是誰啊,阿爸的女兒。”阿雯逗弄著小女娃,“你說是不是啊,小家夥。”
“咯咯咯……咯咯咯……”小小的娃娃還在咯咯地笑著。
“你看看她,小小隻的,像個團子一樣,多可愛呀!”阿雯躺在床上虛弱的說。
“是啊,多可愛啊!”嘯風滿懷慈愛的說,“我當爸爸了,阿雯,我有孩子了。”
“瞧你那樣,還是阿爸呢!多大的人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阿雯笑著說。
“那能這麼說啊,我就是這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嘯風撓著頭說,“你說這人生下來這麼小,咋能長那麼大呢?”
“你說呢,你怎麼長大的,她不就怎麼長大的。我和你說啊,你可別看見女兒就把我給忘了啊!”阿雯笑著說。
“你還說我,你這麼大個人還和自己女兒吃醋。她是從你的肚子裏出來的,我能不寵她嗎?”嘯風憋著臉說。
“哇……哇…..哇……”
“你瞧瞧,孩子都給你嚇哭了。”阿雯皺著眉說,“哦哦哦,哦哦哦,阿爸喜歡丫頭。不哭嘍厚,哦哦哦,哦哦哦……”
轉眼就到了阿爸的女兒滿月了,按照部落裏的規矩。阿爸的孩子滿月要個師婆來給小女娃起名,認偉大的圖圖做阿爸,請求這一生順平安樂。這個部落阿爸是嘯旭,按道理作為部落阿爸,就是全部落的阿爸,而阿雯就是全部落的阿母。人們見了嘯旭就要規規矩矩的做個俯身禮,右手搭在左肩上,俯下身來,喚一聲阿爸。
嘯旭今天穿上了平常都不穿的圖圖服,圖圖服上縫著兔子的皮,上麵有一個黃黃的大月亮。這就是他們偉大的圖圖賜下來的圖騰,偉大的月神和他的月亮。此刻,他就是圖圖阿爸,也是部落阿爸,更是自己女兒的阿爸。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憐愛,緩緩的站在在月亮圖圖的大旗下,朝著祭壇望去。
圓形的祭壇上擺滿部落裏的男人人們帶來了新打來的虎皮、鹿肉以及去年存下的粟米,還有剛從河裏打來的鮮魚。師婆站在祭壇前,用大火勾勒出神秘的色彩。人們懷著虔誠的目光望著祭壇中的火,希望能夠得到圖圖的祝福。
火帶著淡淡的煙灰飄飄渺渺的,漸漸的飄浮起來,紛紛揚揚的。師婆拿出龜甲刻了一個符號,嘴喃喃著古老的咒語,將龜甲丟進篝火裏。火瞬間旺了起來,火裏的霹靂裏啪啦的響了起來。火越來越旺,天空泛起的五彩的神光,神光如一道流星劃進火裏。師婆誠惶誠恐的跪下,“圖圖顯靈了,天降祥瑞啊!”人們紛紛跪下,大聲的叩拜:“圖圖顯靈了,天降祥瑞啊!圖圖顯靈了,天降祥瑞啊!”
五彩神光漸漸的褪去,篝火也漸漸熄滅。師婆翻找著火堆裏神光掉下來的東西,那是一塊五彩的石頭,上麵刻畫著月亮的符號,月亮裏隱隱約約還有隻兔子。石頭背麵刻了兩個字,浮錦。
師婆看著上麵的圖案,嘴裏喃喃著,“天賜神瑞啊!天賜神瑞啊!這是圖圖的標誌,她是圖圖的女兒啊!”人們又開始朝著祭壇跪拜,“天賜神瑞!天賜神瑞!”
“阿爸快過來!孩子受到圖圖的祝福了!”師婆將嘯風招了過來。
“怎麼樣婆婆,祭典完成了麼?”嘯風著急地問。
“完成了,完成了!阿爸,你的女兒是圖圖天賜的祥瑞啊!”師婆高興的說。
“那婆婆快給孩子去個名字吧!”大家夥說。
“神石上有字,就叫她浮錦吧!”師婆說到。
“好好好,就叫浮錦。”嘯風開心的說,“哦,對了。還有龜甲,婆婆快看看龜甲!”
婆婆笑著點了點頭,從火堆裏拿出龜甲。龜甲帶著餘溫,上麵有幾道裂紋。師婆看著龜甲,手開始漸漸的顫抖了起來。她蒼老的臉更皺了,眉頭緊緊的擰著。她失去重心,坐在地上。龜甲啪的一聲掉到地上,裂成兩半。天空中的黃昏帶著一絲血紅,越泛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