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沐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如今你無緣無故衝進景王府刺殺景王,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朕雖有護你之心,但卻是一國之君,不得不以身作則,罪犯段沐嫣聽宣,因你刺殺景王,罪犯滔天,故判你斬!”冰冷如錐的聲音宛如自地獄傳來,盡管段沐嫣已然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和準備,可親耳從段辰口中聽到‘斬’字的那一刻,她的心還是很痛,那種痛如毒蛇般瘋狂蔓延到全身,沒有眼淚,隻有無盡的憎恨。
“皇上英明!臣願作監斬宮,即刻帶段沐嫣到午門執行聖旨!”肅王興奮開口,自告奮勇道。段辰心中一震,沒料到肅王會有此一招,這怎麼可以,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段沐嫣被人斬頭。
“肅王何需著急?待三日後執行不晚!”段辰肅然回應,眸光沉凝。
“皇上,吾兄死於非命,想必現在還遊走人間,若能看到殺人凶手被繩之於法,必會老懷安慰,為了能讓景王瞑目,臣弟鬥膽求皇上即刻斬了段沐嫣!”肅王不依不饒。
段沐嫣無聲的跪在那裏,周圍仿佛一片靜謐,她隻聽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的聲音,不是早知道結果嗎?不是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了嗎?為什麼還會心痛?段沐嫣,你在痛什麼?你在不甘什麼?你難道還對那個冰冷如閻王的人保有任何幻想嗎?
淚,盈溢在眼眶裏,卻始終沒有掉下來,段沐嫣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段辰再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她要堅強,就快看到母妃和皇兄了,是件高興的事嗬。
就在肅王請求之後,整個禦書房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看著段辰的反應,如果他應下,便是真心想替景王報仇,早殺晚殺都是殺,如果不應,這其中必是有點貓膩兒。
就在段辰左右為難之時,一陣冰冷的聲音自禦書房外傳了進來。
“齊王妃殺不得!”眾人聞聲一震,繼而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向來者,尤其是段梓桐,這個節骨眼兒上,她可不想出什麼差頭兒、。
讓眾人驚訝不已的是,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子段星逸,那抹華麗的紫裳在燭光的照耀下流轉著讓人耀目的光彩,深幽沉穩的眸光更讓人不敢直視。
段星逸一臉肅然的起到禦書房的中央,雙手將段沐嫣攙扶起來。
“三皇姐,星逸讓你受苦了……”段星逸柔聲開口,看著段沐嫣眼中的晶瑩,不免心疼。此時此刻,包括段沐嫣在內都被段星逸的這句話弄的糊裏糊塗。
“逸兒,你說段沐嫣殺不得,為什麼?”段辰仿佛看到了希望,狐疑開口。
“回父皇,景王段宇的確該殺!來人!”段星逸冷聲喝斥,不多時,便有侍衛將綠翹的屍體及受了重傷的瑤兒攙到殿前,在看到瑤兒那一刻,段沐嫣驚愕非常,登時衝到瑤兒麵前。
“瑤兒,你怎麼會在這裏?”段沐嫣心疼的看著瑤兒已經廢了的雙腿和雙手,還有臉上那麼刺眼的燙傷,心中愧疚難當。
“太子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肅王不屑開口,對於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很是不滿。
“肅王莫急,正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父皇,您看清楚,這位剛死不久的女子名叫綠翹,曾在大街上被瑞王侮辱,而十分巧合的是,瑞王卻在之後不久暴斃,景王便將所有的罪過怪到綠翹身上,竟然將她拖拽到景王府對其動用的極刑!其場麵慘不忍睹,而瑤兒亦是為了救同鄉姐妹到景王府理論才會遭此厄運,來人,將刑具呈上來。”段星逸既然來,自然是有所準備,隻見三個侍衛將景王祠堂內的刑具全數搬到禦書房,那條帶刺的鞭子上甚至還殘留著血跡,隻是一眼,便覺觸目驚心。
“父皇,景王雖貴為王爺卻無權私設公堂,這些都是證據,要不是為了救瑤兒,三皇姐也不會公然闖景王府!”段星逸字字如冰,厲聲道。
“話雖如此,就算景王犯再大的錯,也不該由一個王妃執行死刑!”肅王不甘心道。
“三皇姐殺了景王也在情理之中,當日三皇姐與景王亦有君子協定,如果瑤和在景王府有半點閃失,景王便會以命相抵,當時很多人都在場的,各位王爺再看看現在的瑤兒,成什麼樣子了!所以三皇姐殺景王是在他們協議之內,並無不妥!今天莫說有三皇姐與景王之間的協定,就算沒有,三皇姐能除掉景王這個禍害也該是頭功一件,景王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陷害忠良,私吞官銀,每一條罪名都可以讓他死一百次!父皇!這等蛀蟲若還活著,豈非大莫之禍?所以兒臣求父皇收回成命,饒過三皇姐,並且予以嘉獎!”段星逸字字珠璣,鏗鏘有力,眾人就算再反駁亦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