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書信?這不足為信呐!”蕭引緊皺眉頭,這看上去,更像是栽贓嫁禍。
“這是不足為信,但是信箋上的筆跡卻是竇靖和南越四皇子的,皇上曾拿出多年前的文書對照,除了皇上,沒有幾個人看過南越四皇子的筆跡,正因為這點,皇上對此信箋深信不疑,老王爺,現在形勢緊張,想讓竇將軍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老夫現在隻想能保住竇將軍的性命,至少這個幕後陷害之人,我們再查不遲。”朱許苦心道。
“這樣……本王跟丞相走一趟皇宮,正好本王回來還不曾麵聖!”蕭引狠歎口氣,沒想到自己才離開皇城沒些日子,再回來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禦書房。
段辰正撫著一把鎮天弓發呆,往事曆曆在目,當年沙場之上,如果不是竇靖一箭救駕,自己又焉有命坐在這皇椅之上,可沒想到時過境遷,竇靖居然有了謀逆之心,他自認對竇靖不薄,卻換得如此下場,竇靖啊!不是朕負你,是你野心太大,朕當真容不下你,朕要為皇兒著想,不能給他留下一個風雨飄搖的大莫啊。
“回皇上,丞相和蕭老王爺在外麵求見……”此時,李公公推門而入,恭敬道,段辰聞聲抬眸,思慮良久後,方才開口。
“宣……”李公公自是領命,登時出去,將兩位朝中重臣請了進來。
“微臣叩見皇上……”蕭引才入禦書房,便看到皇上手中的鎮天弓,心中有了幾分底氣。
“平身,蕭王,齊王之死朕也深感痛心,你且節哀。”段辰隨手放下鎮天弓,淡聲開口。
“老臣多謝皇上體恤,此番來,老臣有兩件事求皇上恩準。”蕭引緩身而起,側眸看了眼朱許,暗自下了狠心。
“說吧……”段辰感慨般看著下麵的蕭引和朱許,想當初,自己征戰沙場之時,他們都還是意義風發的少年兒郎,如今都成了花甲老人,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皇上,老臣年邁,此番出征深感力不從心,所以求皇上收回老臣兵符,齊王之死對老臣是個重擊,如今老臣隻想告老還鄉。”蕭引恭敬開口,眸光淒然。
“這是什麼話,朕都還沒有服老,你比朕還要小幾歲,豈會有此想法?說說第二件事吧。”段辰太了解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臣子了,蕭引豈是個輕易輸的人嗬。
“第二件事……是有關鎮國將軍竇靖的,老臣回到皇城便聽聞噩耗,未曾探訪老友,待齊王入土之後,老臣本想找竇將軍舒緩鬱結,卻沒想到,竇將軍竟然被打入天牢,皇上,竇將軍與您出生入死,忠心耿耿,這朝中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皇上,背叛大莫,可竇將軍一定不會!望皇上明察,萬不能冤枉了竇將軍啊……”蕭引再度跪倒在地,老淚縱橫。
“你與朱許同來,朕便知道你的目的,這段時間你不在皇城,這其中原委你還不清楚,竇靖與南越四皇子勾結一事,已是鐵證如山,不是你們三言兩語就可以抵消的,朕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議,若非念在竇靖曾為大莫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的情分,朕豈會隻砍他一人!退下吧……”段辰狠歎口氣,揮手示意二人退下。
蕭引見此正欲再言,卻被朱許攔了下來。
“微臣告退……”朱許先一步施禮,繼而拉著蕭引離開禦書房。
“老丞相,你怎麼把我拖出來了?我還有話沒說!”蕭引心急道,讓他見故友冤死,他萬萬做不出來。
“你也看到了,我們進去的時候皇上手裏握的正是鎮天弓,你該明白,皇上對竇靖的情誼非淺,竇靖還曾救皇上一命,即便如此,皇上依舊沒有改變主意,這已然說明問題!”朱許深歎口氣,不禁垂眸。
“什麼問題?”蕭引不解,狐疑道。
“皇上有心殺竇靖並非因為皇上對那些所謂的鐵證深信不疑,而是為了太子,唉……鳥獸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皇上是想為太子肅清重臣啊……”朱許能一路攀升到丞相,除了真才實料之外,亦將段辰的心思剖析的透徹入微。此刻,朱許終於明白皇上的決定,心一片冰涼。
“不會……皇上不會這麼做!當初我們……”蕭引愕然開口,眸光盡是詫異。
“同患難易,共享福難,你該比我更清楚這句話的意思,當初立二皇子為太子的時候,老夫與竇將軍極力反對,這筆帳你覺得太子會罷休嗎?皇上會將這樣的臣子留給太子登基嗎?我們還去獄裏看看竇將軍吧。”朱許苦笑,心底盡是酸楚。
“先去看看老竇也好,這件事不可以就這麼算了,如果沒有鐵證,皇上就算再想要竇靖的命,也與理不合,對了,你說將這件事捅到皇上麵前的是刑部侍郎吳秉誠?”蕭引白眉緊皺,若有所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