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喜歡欠任何人的,今日你救了我一命,我便用自己這身子報答你,很公平……”輕柔聲音透著徹骨的絕望,冷冰心收了眼淚,眸光便得空洞無光,她的手還在繼續,白皙如玉的肌膚赫然暴露在空氣中,初冬的天氣,縱是有火爐圍著,還是異常的冷,冷冰心不由的戰栗,可還是沒有停止動作,就在冷冰心欲褪去胸前的抹胸之時,夜離忽然開口。
“難道夜離在你的心裏就如此不堪麼?”丟下這句話,夜離憤然轉身,倏的衝出欲仙閣,直朝對麵的客棧而去。
淚,越發的洶湧,冷冰心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玉手緊緊環在胸前,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所有的痛苦和絕望,在這一刻如排山倒海之勢襲擊著冷冰心,她頹然蹲在那裏,任整個身體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心底的涼,遠比這冷風更凜冽。
夜,深邃濃綢,冰涼如水,墨一樣的蒼穹沒有一絲光亮,段星逸本想回宮,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蕭王府,猶豫半晌之後,他終是沒壓製住心底的渴望,倏的躍起,直奔後園。
房間內,伴著一陣寒流,桌上的燭火忽然一顫,段沐嫣陡然回身,正看到那抹紫色的長袍穩立在自己麵前。
“原來是太子殿下,沐嫣拜見太子殿下,不過請太子殿下次進來的時候走門,畢竟是一國太子,這樣有失身份。”在見到段星逸的那一刻,段沐嫣沒有絲毫的驚訝,父親以女兒的性命逼死自己的兒子,這樣的人間慘劇都會發生,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值得她驚訝的嗬。
“你恨我?”段星逸劍眉如峰,清澈的眸光似在捕捉段沐嫣每一個表情,可惜,除了靜如平湖的麵容,他看不到任何情愫。
“鳩占鵲巢,如果不是你,皇兄也不會……當然,始作俑者不是你,可沐嫣卻不能再將你當作同父異母的兄弟來看,請太子見諒。”段沐嫣冷聲開口,美如蝶羽的眸子直視段星逸深邃的眸光。
“嗬……我從來都不希望你把我當作兄弟,至於皇兄的死,非我所願,我這次來隻想你明白,不管到任何時候,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段星逸堅定開口,雙手暗自握緊拳頭,這樣的段沐嫣讓他覺得陌生!
在大婚當日,她憤怒;在月華宮時,她驚恐;可當段景陽死之後,段沐嫣的臉上卻沒了表情,看不也一絲喜怒哀樂,沒人能看透她的心,這讓段星逸惶恐不安。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不想傷害我,卻傷我至深,段星逸,你救過我無數次,我段沐嫣銘記於心,可千功不能抵一過,雖然與你無關,但對不起,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亦不配做你的皇姐!這份或許你看重的親情,已經分文不值。太子請便!”段沐嫣字字如冰,眸光由始至終都直視段星逸妖孽般的容顏,她不會讓段星逸的太子之位坐的太久,那個太子的位置,她要幫皇兄搶回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或許時間久了,你會明白,這太子之位於我段星逸而言,不過是浮雲,我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這些……”段星逸薄唇輕啟,淡淡回應,眼底的深情,任他如何掩飾都無法隱瞞,段沐嫣看在眼裏,心底嗤之以鼻,段辰嗬,這就是你一直看好的兒子,他竟然喜歡自己的皇姐,這種亂三綱擾五常的人就是你想方設法捧上去的太子麼。
“這世道真是亂了,你看作浮雲的太子之位,正是皇兄一生的追求,造化弄人嗬……”段沐嫣唇角輕抿,繼而轉身,背對段星逸而坐。看著段沐嫣的背景,段星逸知道,多說無益,看來他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在段星逸離開後,瑤兒和子敏忽然敲門。
“王妃,您睡了嗎?”瑤兒看了眼子敏,一臉的將信將疑。不過多時,段沐嫣緩手將房門打開。
“進來吧,正好有事找你們……”段沐嫣斂了眼底的情愫,淡淡開口,瑤兒聞聲,自是和子敏一起跟在後麵,待進房之後將房門緊閉。
“王妃,剛才您這裏……”子敏開門見山,以她的武功自是聽到房間裏的異常才會與瑤兒打賭,隻是子敏才說了一半便被瑤兒攔了下來。做為姐妹,看來她要時刻提醒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了。
段沐嫣見此,不禁輕笑。
“剛剛來的就是那個搶走皇兄太子之位的大莫二皇子段星逸,或許我不該怪他,可他的出現,的確讓皇兄陷入了絕境。”段沐嫣不想對瑤兒和子敏有所隱瞞,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想睹一把自己看人的眼光,終於在未來的某一天,瑤兒和子敏用生命證明了她的眼光有多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