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示之以弱
蔣豔茹委屈地問:“爸,我捅什麼簍子了?”
“都被警察帶到了派出所,不叫捅婁子叫什麼?”
女兒含著眼淚說:“你女兒在外麵被人欺負了,你還說這種風涼話,難道這就是你作為一個做市委副書記的一貫作風嗎?”
林建芬責備道:“老頭子,女兒剛一到家你就開始審問起來,你這是什麼態度?”
蔣豔茹大聲說:“什麼態度?他還不是像派出所那些警察那樣,把我當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女犯人了唄?”
說完,她衝進自己的臥室,將房門一關,趴在床上痛哭起來。
無論蔣孝峰夫婦如何敲門,房門始終未開。
林建芬抱怨道:“孩子在外麵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你沒有說安慰她幾句,反而責備起她來,你以後別指望她對你好臉相看了。”
“沒想到這孩子的自尊心這麼強,看來,我以後在她麵前說話要注意一點。”
“是啊,你應該多關心和體諒她!”林建芬見丈夫一臉後悔的樣子,勸慰道:“我們先別說她了,這孩子本來就是一個直性子人,過一會就沒事了,你明天還有重要會議,早點休息吧,我在外麵等她,等她氣消了,我再給她解釋。”
蔣孝峰悻悻地回到自己的臥室後,林建芬貼著女兒的房門喊:“豔茹,你爸爸知道錯了,他特意讓我向你道歉,快把門打開。”
等了老半天,蔣豔茹終於打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門。
“媽,我沒事,你先去睡覺吧。”
蔣豔茹拿著換洗衣服去衛生間,她要將自己所忍受的屈辱統統衝刷幹淨。
回到床上,已是淩晨三點多鍾了,外麵雷雨交加。
閉上眼睛,自己被陳濤調戲,陳濤被李文強等人毆打,警察將他們抓去派出所審訊,以及自己被關進拘留所,那些女犯們猙獰的麵孔在她的腦海裏交替出現……
林曉梅和蔣豔茹乘坐林建強的專職轎車走遠,李文強好不容易才在看守所門口打上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載著他來到卡卡都夜總會門口時,客人們在迎賓小姐的笑臉相迎下陸續散場,一些客人醉醺醺地帶著一大股酒氣,摟著花枝招展的做台小姐從夜總會裏出來,偏偏倒到地登上了出租車。
李文強在停車場裏將自己的車開出來,直往家趕。
打開房門時,發現客廳的燈光大亮,知道是林曉梅早他一步被父母送回家。
由於李文強與黑社會有染,剛在拘留所門口被老婆奚落了一番,不敢在家放肆,便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
一陣陣淅瀝嘩啦的流水聲從浴室裏傳來,他不由得想起趙雅蘭沐浴時,自己在門邊偷聽並占有她的情景。
一股強烈的占有欲讓他完全喪失了理智,於是一把將浴室的房門推開。
“啊……”
毫無防備的林曉梅本能地尖叫一聲,趕忙扯下一塊浴巾將自己的身體裹住。
“老婆,是我!”
林曉梅見李文強冒冒失失地撞進來,劈頭蓋臉地罵道:
“誰是你老婆?滾開,你這個流氓、無賴,誰讓你回來的?這個家不歡迎你!”
“我好心好意地找人幫你出口惡氣,你卻罵我是流氓、無賴,既然你那麼喜歡流氓,我今天就做一次真正的流氓給你看!”
說完,李文強一把扯掉林曉梅身上的浴巾,將她壓倒在地板上。
盡管林曉梅拚命反抗,最終,還是被喪心病狂的李文強強行占有了……
完事後,李文強的理智才逐漸清醒過來。
看著因掙紮被地磚劃破,變得滿身是傷,癱軟在地上的林曉梅,他感到悔恨難當,於是雙膝跪地。
“流氓!”
林曉梅緩過勁來,從地板上站起來,臉色鐵青。
她狠狠地甩了李文強兩個耳光後,穿好衣服走進臥室,從衣櫃裏拿出一大堆衣物塞進一個行李箱裏。
“老婆,你要去哪裏?”
李文強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那樣站在他身後。
第一次遭受到婚內強奸的林曉梅,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我要去法院告你,我要和你離婚!”
李文強再次雙膝跪地,哀求道:“老婆,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對待你,如果你覺得委屈,請你打我、罵我吧。”
“哼,打你?罵你?得了吧,別弄髒了我的手!”
林曉梅正欲出門,李文強站起來將她攔住,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前一推,李文強打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窗外,雷聲滾滾,雨聲大作,趁李文強愣神的當兒,林曉梅甩身出門。
李文強追到小區門口,看見林曉梅鑽進了一輛出租車裏,趕忙開車去追,來到小區門口時,出租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會去哪裏呢?”
他想起了林曉梅可能是去娘家,於是加足馬力往嶽父、嶽母家方向開去。
當他將汽車停靠在政法委大院門口時,林曉梅正好冒雨從出租車上下來。
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估計嶽父、嶽母一家已經熟睡。
他不敢去政法委書記家撒野,於是掉轉車頭,悻悻地開車回家。
徐凱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趙雅蘭跟前,趙雅蘭驚奇地問:“徐凱,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老婆,我並沒有死,我隻是暫時離開了你們一段時間。”
他伸出胳臂,試圖去牽趙雅蘭的手。
“誰是你老婆?”趙雅蘭想起李文強交給她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厲聲說:“把你的髒手拿開,你在外麵不是有那麼多女人嗎,還回來找我做什麼?”
徐凱為自己申辯道:“李文強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他想方設法地設計陷阱來陷害我,老婆,不管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都要原諒我,好嗎?”
他雙膝跪倒在地板上,趙雅蘭對他動了惻隱之心,疑惑著問:“李文強不是你好朋友嗎,他為什麼要陷害你?”
“老婆,你有所不知,這個不懷好意的家夥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便看上你了。為達到長期霸占你的目的,他偷拍我的照片不說,還蓄意製造了一起車禍,想讓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我以前警告過你,李文強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卻偏偏不聽,現在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吧?”
“是的,我真後悔認識這樣一個豬狗不如的朋友。”
“可是,天下沒有後悔藥賣,因為他給我看了你那些齷齪的照片,我頓時昏倒在地,這畜生趁人之危,將我玷汙了。”趙雅蘭鼻子一酸,大聲哭了起來:“我……我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幹淨的女人……”
徐凱也抹了一把眼淚,說:“其實,我在這起車禍中就被他害死了,如今陰魂不散,費了不少周折找到家裏,老婆,你一定要替我報仇啊?!”
趙雅蘭心想:“難怪,我明明看見他死了,還專門去殯儀館將他火化,在公墓裏買了一塊墓地把他安葬,怎麼可能複活呢?”
她仔細一看,發現徐凱滿身是血,殷紅的鮮血如流水一般,汩汩滔滔地流到地板上,染紅了整個房間。
她用手去觸摸丈夫的臉,可徐凱卻化作了一陣輕煙飄向房門口。
她手捧一把冰涼的空氣,直視著他那張模糊不清的麵孔。
一道閃電劃破了茫茫的夜空,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將徐凱劈得魂飛魄散……
趙雅蘭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滿頭大汗。
她打開房頂燈,看見徐凱剛剛跪過的地方幹淨如初,沒有一點血跡,不覺嚇得毛發直立,毛骨悚然。
突然,睡在身旁的女兒將被掀開,大聲喊:“爸爸,你要去哪裏?爸爸,你別走,你不能拋下夢婷和媽媽呀……”
趙雅蘭搖了搖她的身體,大聲說:“夢婷,外麵打雷了,快醒醒!”
小女孩似乎還沒有睡醒,繼續說夢話:
“爸爸,你快回來,快回來呀……”
她看見女兒滿臉通紅,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女兒正在發高燒。
“夢婷,你怎麼了?”
她將女兒抱起來。女兒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用微弱的聲音說:
“媽媽,我剛才去見爸爸了,夢婷知道錯了,你別打我,別打我好嗎?”
趙雅蘭安慰道:“好,夢婷乖,媽媽不打你,再也不打你了!”
“媽媽,我困,我好困呀……”
女兒再次閉上了眼睛。
趙雅蘭將她放在床上,去衛生間拿了一塊濕毛巾搭在她的額頭上,可夢婷高燒不退,且不斷說胡話。
“不行,我必須馬上將她送去醫院。”
窗外,閃電雷鳴,大雨磅礴。
趙雅蘭拿起手機撥打120急救電話,可電話響了老半天沒有人接。
情急之下,她撥通了楊鵬的手機。
“誰呀?”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是我,趙雅蘭!”
一聽見趙雅蘭的聲音,楊鵬立即清醒了。
“趙姐,你有事嗎?”
“我女兒在發高燒,你快來救救她吧?”
“趙姐,你先別急,我馬上開車過來。”
楊鵬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急衝衝地跑出家門。
他借著閃電劃過的亮光,頂著傾盆而下的大雨,衝向停車場。
停車場內,雷聲和汽車的報警聲響成一片。
楊鵬打開車門,匆忙跳上自己的汽車。
他駕駛轎車駛出市政府家屬大院,穿過城市積水的街道,心急如焚地往趙雅蘭家的方向駛去……
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對趙雅蘭來說,仿佛過了半年,當楊鵬敲開她家房門的時候,她二話沒說便抱起女兒衝進樓梯口。
楊鵬替她將房門關好,接過仍在說胡話的徐夢婷,抱著她一路小跑到自己停靠在樓下的汽車旁。
趙雅蘭抱著女兒坐在轎車前排的副駕駛座上,楊鵬發動汽車,直奔淩江市人民醫院。
徐夢婷在母親的懷裏繼續說胡話:“媽媽,我……我好熱,你去給我買一塊冰激淩好嗎?”
趙雅蘭安慰道:“好,我馬上就帶你去買冰激淩。”
“媽媽,快把窗戶打開,我真的好熱!”徐夢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問:“爸爸,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趙雅蘭與楊鵬對視了一眼,尷尬地說:“夢婷,別瞎說,他是楊叔叔,不是你爸爸!”
“媽媽,你胡說,他就是我爸爸,爸爸,你抱著我好嗎?”
楊鵬欣然一笑,說:“夢婷,爸爸現在在開車,不方便抱你,外麵在下大雨,更不能將窗戶打開,你先閉上眼睛,在媽媽的懷裏睡一會兒,等我們到家,我一定會好好抱你……”
趙雅蘭被臊得滿臉緋紅,但她心係於女兒的病情上,並沒有多想。
暴雨下個不停,老天爺試圖把今年所有的雨水倒下來,將淩江市大大小小的街道衝洗一遍。
汽車在淩江市醫院大門口停下,楊鵬替趙雅蘭打開車門,抱起徐夢婷跑向醫院急診室。
“爸爸,你這是帶我去哪裏?”
徐夢婷燒得在楊鵬懷裏胡言亂語。
趙雅蘭對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喊:“醫生,快救救我的孩子。”
醫生朝急診室裏一張檢查床一指,不慌不忙地說:
“你們將她放到床上,我先替她檢查一下再說。”
經過一番檢查,確認徐夢婷在發高燒。
醫生趕忙替她打了一劑退燒止疼針,夢婷才逐漸安靜下來。
醫生說:“幸虧你們送得及時,要不然小姑娘就會燒得沒命了,鑒於她現在這種情形,必須住院觀察和治療,你們趕快我辦住院手續吧。”
趙雅蘭紅著臉問:“醫生,住院費要多少錢?”
“我們醫院有規定,凡是住院的患者,住院押金必須繳納五千元人民幣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