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叔叔你偷看我!”突然童心晚大叫了一聲,手指指向莫越琛。
莫越琛真被她這一嗓子給震得虎軀一顫,居然忘了收回視線。二人對視了片刻,童心晚拍著沙發大笑起來。
莫越琛眉頭擰了擰,匆匆轉回了頭。
童心晚若是按常理出牌,她就不是童心晚了!她偷瞄自己的時候,也悄悄偷瞄他了。
“莫叔叔,你們男的為什麼喜歡胸大的女人?”
她抱好浴巾,壞泡泡在心裏瘋狂地鼓。就在剛剛,她發現一件大事,莫越琛剛被她那一嗓子吼得臉紅了!
她突然想,莫越琛他並不是悶騷,他隻是害羞……他是不是也喜歡她?但是他不會表達?
童心晚為自己這個發現激動不已,她往前欠著身子,挑釁地向他繼續發問。
“莫叔叔,你們又不是小孩子,幹嗎還喜歡胸大的。”
莫越琛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慢吞吞繼續整理他的衣服。終於,他扣好了所有的衣扣,轉過了身。
這男人氣宇軒昂,英挺霸氣,兩道視線投過來,幽沉莫名,把童心晚剛剛掀起來的氣勢攔腰斬斷。
她吭哧著坐好,小聲說:“聽說胸大的容易得乳腺癌,我胸小,不會得這種病的吧?”
他走過來了,居高臨下地看她,淡淡地問:“要我給你檢查?”
童心晚應該頂回去的,挺挺胸,告訴他,來呀……
但她氣勢全消,麵紅耳赤地收起了小壞心,抱著雙臂搖頭。
“在別人麵前也這樣?”他盯著她的眼睛,語氣生冷地問道。
啥意思?童心晚迷糊了,在誰麵前?他啥意思?
“叮咚……”門鈴又響了。
餐廳送餐,有她想吃的紅燒肉,滿滿的一大盤子。
說真的,有莫越琛這麼個行走中的冰凍美好肉、體在眼前,紅燒肉也被他給凍僵了。
童心晚這個遲鈍的姑娘,現在已經想通了他那句問話,羞愧得想用紅燒肉噎死自己。他居然認為她在每個男人麵前都這樣“不要臉”……
沒什麼比這個更傷人了!
但是,她的做法確實是不妥。包著浴巾和他討論女人的臉,別人接受到的當然是邪惡的腦電波了。
但是她沒辦法走,她沒衣服。
他衣冠整齊,她浴巾裹身。他神色淡漠,她沮喪惆悵。
她抓著筷子,白著臉,盯著那盤子紅燒肉不肯下筷。
還吃個屁啊!她在他眼裏輕微如塵,如螻蟻,如碎花,她自以為是的才情和美貌在他眼裏,一文不值。
她為什麼要貼上來找他呢?明明他是討厭她和她爸爸的。
房間裏突然安靜到連針掉在地毯上也能聽到,過了會兒,童心晚擱下筷子,看向放在桌上的客房座機。
對了,她可以找吳青青要一套衣服先穿上。
她沉默地起身,過去給吳青青打電話,她剛叫了聲吳青青的名字,吳青青沮喪的聲音就衝了過來。
“心晚啊,你去哪裏了?領隊發了好大的火……”
“我給管事的說了呀。”
“沒用啊,你沒和領隊說。還有,你的衣服怎麼在衛生間裏被領隊看到了,這衣服是租來的,純真絲,純手工刺繡,很貴的。六千多塊一條啊,就算折舊,也得四千七八。”
“我賠……對不起,青青……”
童心晚鬱悶地放下了電話。完了,今天又白幹了,還連累了吳青青。
最近幹什麼都不順,她都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了。
她沉默了坐了會兒,又給顧辭打電話。她還能找誰呢?
“顧辭,幫我送一套衣服過來。”她抓著電話聽筒的手指關切發白,微微有些發抖。她真不想在莫越琛麵前像個小醜一樣,一點自尊也沒有了。但是現在隻能在他麵前向別人求救,她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不活了。人怎麼能活得這樣沒臉沒皮呢。
話沒說完,兩顆眼淚叭嗒落在了電話上。
“為什麼要衣服?心晚你怎麼了?你別哭……”顧辭急了,那種急切就像他馬上就要從電話聽筒裏鑽過來一樣。
童心晚飛快地掛上了電話,雙手用力往臉上抹了一把,就這麼背對著餐桌坐著,一動不動。
你知道嗎,當一個人被扒光了臉皮,真的是挺不起腰,也倔強不起來的。她不可能就麼包著浴巾出去,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讓她丟光了。她就納悶了,怎麼就這麼不順,怎麼爸爸就生了她這麼個倒黴丫頭。那個在舞台上,踮著腳尖轉著圈,像白天鵝一樣的女孩子,那一身光彩瞬間熄滅。
這個莫叔叔,總是能把她弄哭!
“你怎麼這樣……我在誰麵前這樣了?”她沒頭沒腦地質問道:“再說了,你又不是人,你是冰山……”
身後有刀叉放下時輕碰的聲音。
怎麼,被她惹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