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她麵前的陰影裏,不動如山,嗓音也四平八穩,絲毫不顧及他說出來的話,對於一個大病未愈的人來說有多麼傷人,“你隨時可以把這條命拿回去。”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莊宴清苦笑搖頭,“我要你的心。”
陸錦航不言不語,隻用一種極其寡淡的眼神回望她。
莊宴清從來都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那是她第一次肯定地感覺到她讀懂了他的眼神。
皚皚白雪,一望無垠,空曠得隻剩下三個字——不可能。
她突然想歇斯底裏地大喊,可是身上的傷口和麻藥的後勁讓她根本發不出太大聲音。
她唯有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僵硬的笑容,僵硬地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陸錦航,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
而後,他麵不改色地,給了她一個,足以教她銘記終生的答案:
“你不在。”
說完,轉身而去。
……
莊宴清在這冰冷的天地間抱著自己想了很久。
她想,那時候她救了他的命。
可,也隻是救了他的命。
而唐一琳呢?
她,就是他的命。
屋裏的宋井望著這一幕,眸光複雜至極,歎了口氣,終究還是狠下心來,一揮手讓人把門關上了。
眾生百態,人各有各的不幸。
她可憐,唐小姐難道不可憐、陸總難道不可憐?
他們都為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選擇付出了太過沉痛的代價。
餘生,就不要三個人一起不幸福了。
……
唐一琳從陸錦航的臥室裏出來後,發現肖恩已經在門口恭候他多時了。
她心情沒由來地百般舒暢,笑容掛在臉上,絲毫不加掩藏。
“怎麼不坐下等?”她朝著不遠處的沙發揚起下巴。
肖恩搖搖頭,收起手裏的手機,“大小姐,我也剛到。”
表情意外的沉重。
唐一琳心裏“咯噔”一聲,挑了下眉,“怎麼了?”
“米蘭那邊出事了。”
“米蘭。”唐一琳揉了揉眉心,“又是上次那幫人?”
如果她沒記錯,那不都是路易?美第奇幹的好事麼。
而且意大利除了梵蒂岡區域歸教廷管理以外,外圍都是各位公爵世家的地盤。
佛羅倫薩以北,北至米蘭,基本都是美第奇家的領地。
看到肖恩一臉吃了屎的模樣,唐一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冷笑一聲,“他又想搞什麼事情?”
“路易公子……在米蘭時裝周上當眾截了兩個人。”
“所以呢。”唐一琳不痛不癢地問。
意大利每天被拐賣的人口都還沒事無巨細地通報給她,更何況以美第奇家的雄厚背景加上路易公子那野獸派的作風,截兩個人是什麼大事?
肖恩一本正經道:“鬱城的江一言公子鬧到意大利去了,所以聖座親自垂問下來,讓您看著辦呢。”
“……”唐一琳邁出去的腿腳又默默收了回來,奇怪地看向他,“路易綁的是誰?”
連江家都被扯進去,她老娘都親自問了?
“孟不悔小姐。”
唐一琳恍然大悟。
據說那是他表哥江一言以前的舊情人,那筆風流債,她也有所耳聞。
不禁冷笑,男人果然都是有劣根性,覺得一天是自己的女人,一輩子都是自己的責任。
真不知道阿笙聽說這件事會怎麼想。
“還有,”肖恩迎著她冷笑的臉,頭皮發麻地補充道,“傅靖笙小姐。”
“……”唐一琳一怔,柳眉倒豎,一句髒話脫口而出,“日他仙人板板!活膩歪了?”
這個路易和東方人不同,下手沒輕沒重的,根本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
萬一傷了哪個……
她表哥江一言也不是什麼好得罪的主!
唐一琳正愁眉苦臉地思索著,忽聽肖恩小心翼翼道:“要不……您進去問問陸總?”
“我問他幹什麼?”唐一琳煩躁地反駁回去,“他現在連床都下不來,怎麼回知道這些十萬八千裏以外的破事?”
“話可不能這麼說。”肖恩正色,“上次春狩,陸總拿的可是美第奇家的請柬。後來陸總為了您衝冠一怒砸錢抄了潘西家,也是路易公子代為出麵的。”
言下之意,陸錦航和路易關係不一般,指不定這件事他就知道點什麼內情。
唐一琳又回頭睨了眼身後的臥室,黛眉的弧度微微下壓,顯出幾分若有所思的深沉凝重,“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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