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言在謝她,想明白了這一切,給了他和她重新開始的機會。
仿佛時空折疊,肖恩望著眼前的大小姐,愈發覺得她有些像傅小姐說的那樣。
隻是,傅小姐想明白這些用了多少年。
更何況那時傅小姐還懷著孕,為了孩子,為了安穩的生活,選擇也會傾向於江大公子和好。
可是大小姐不同。
她和陸總之間的坎坷更多,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
就像霍先生今早說的那樣,墨嵐在臨死前那句“不要回去”就像是個魔咒、詛咒,隻要它一天還根種在大小姐腦海裏,她就不可能毫無芥蒂地和陸總重新開始。
“唐小姐。”宋井見她發怔,實在不願打攪她,可這件事又太過重要,重要到他不得不親自來一趟的地步,“我有個不情之請。”
肖恩對他使了個眼色。
——我們還在勸大小姐,這件事急不得,要徐徐圖之。
宋井咬牙搖搖頭。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唐一琳回過神來,收起心中紛亂複雜的思緒,皮笑肉不笑,“又是誰要見我?”
宋井被她的笑容噎住良久,道:“是……”
陸遠菱。
車子停在天水灣的別墅前,唐一琳目光冷徹地盯著這座曾經無比熟悉的建築。
就在這個院子裏,她開始了和陸錦航同居的日子,開始了她自以為是的甜蜜和幸福,結果被莊宴清架進庭院中當著無數人的麵狠狠扇了巴掌。
別墅大門開著,兩邊的保鏢站得筆直如鬆。
進進出出的都是身穿白大褂拎著醫藥箱的醫生。
庭院裏還停著一輛急救車。
“不是都說禍害遺千年麼。”唐一琳還沒說話,肖恩就先開口替她諷刺了,“這是什麼架勢?”
宋井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他不喜歡這位夫人,可那畢竟也是陸總的親媽。
隻能僵硬地賠笑著。
今天上午一聽說陸總回了公司她就開始鬧。
上午是鬧著要見陸總,下午不知是從誰那裏聽說唐小姐回來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非要見唐小姐一麵。
宋井不想搭理,可是家庭醫生鐵青著一張臉告訴他說,這次的情況不好,真的不好。
很可能……就是……
宋井當時也懵了,手機差點就脫手砸在地上。
他覺得這麼大的事情他有必要通知一下陸總了,可是腳下步子剛一轉,電話裏就傳來傭人急急忙忙的聲音:“夫人又鬧了,她說不見陸總了,一定要見唐小姐。宋助理,您能不能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夫人說她還有、有遺言,非要跟唐小姐說不可。”
遺言。
兩個字讓宋井腦海裏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他在那一秒鍾裏做了這輩子最大膽的決定——去找唐一琳。
哪怕未經陸總允許,哪怕唐小姐可能會拒絕。
出乎意料的,唐一琳在聽到要見的人是陸遠菱之後,隻是微微眯了下眸子,眉眼彎彎的甚至笑了出來,“好啊。”
她答應得特別爽快。
就像現在,肖恩都為她不平的時候,她卻泰然自若地一腳跨進了別墅大門。
仿佛她還是此間的主人、來去隨意一樣。
唐一琳很是熟悉天水灣的構造,木質結構的樓梯,腳踩在上麵再小心也會發出細微的聲響。
她望著眼前那扇半開半閉的門,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來才夠配合這種心境。
屋裏的人聽到聲響,便已經動手拉開了門。
四目相對。
唐一琳的褐瞳裏倒映著女人的模樣,麵上靜水無波,心中卻掀起了巨浪。
那一頭灰發,滿臉倦容,眼底的青蒼,臉上的褶皺,還有某種縈繞在她眼角眉梢揮散不去的沉沉死氣。
“你來了。”陸遠菱朝她露出一個笑,可是她已經瘦得脫了形,這個笑容顯得十分蒼老可悲,“進來坐。”
唐一琳望著她,腳步釘在原地。
倒是肖恩上前攔了一步,警惕地盯著女人枯槁般的形容,“你不是——病得連床都下不來了?”怎麼看上去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
陸遠菱抬了抬下顎,眼神流露出三分倨傲,她到底是陸家的大小姐,就算病入膏肓,該有的威儀也是半分不少。隻是,看起來有些蒼涼可悲。
她甚至沒有理會肖恩,在她眼裏從來沒有下人的地方。
唐一琳也沒看肖恩,目光一直與陸遠菱對視著,卻朝肖恩伸出手,淡淡道,“槍給我。”
“大小姐?!”她不是已經不能用槍了?甚至聖座特意下令給周圍所有守衛的槍都配了消音器,生怕有個特殊情況會嚇著她。
“給我。”唐一琳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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