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哥肯定知道這件事。”沈月明說得認真且堅定,“當年陸家還出了不少力來幫你隱瞞身份,你爹媽之所以一直讓你跟在陸錦航身邊,也是因為陸家在榕城代表著絕對的權威,陸錦航開了金口說的事情、陸遠菱下了命令封的消息,媒體就算發現了,也是絕對不敢曝的。”
容鳶不太清楚“陸遠菱”這三個字指代的是誰。
但是當這三個字從沈月明嘴裏蹦出來時,她直覺地感到自己的大腦給出了差到極點的反饋。
連最起碼的好臉色都無法維持了,“所以我師哥早就知道我就是容淵,容淵就是容鳶?”
沈月明道:“是的。”
“那他為什麼還聯合霍無舟一起騙我?”
沈月明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說著說著,想起霍無舟提起容淵時那篤定的嘴臉,心裏突然毫無征兆地躥過某種念頭。
這念頭讓他後背上陡然掀起一層寒意,沈月明鎮定片刻,眯了下眼睛,語調沉沉道:“也許,要騙的不是你。”
“什麼意思?”
“你做完手術修養一陣子就會好。”沈月明摸了摸她的頭發,容鳶也因為心不在焉而沒有抗拒他的觸碰,“就算你自己不想起來,你回到容家你父母遲早也會告訴你這些事情。他不可能瞞你一輩子。更何況,你也說了,他從來沒有主動跟你講過你還有個哥哥的事情,隻是霍無舟說的時候,他沒打斷而已。”
聰慧如容鳶,聽到這裏便大約懂了男人的言外之意。
她用左手握住自己發抖的右手腕,隻覺得渾身的筋都鬆軟得繃不起來了,“你是說……他想瞞的人,是霍無舟?”
沈月明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左耳上的耳釘微微閃耀著光,與他臉上的笑意交相輝映,“猜測而已,不必當真。”
容鳶卻更頭疼了,以掌心抵住太陽穴,“他為什麼要瞞霍無舟?他為什麼要讓霍無舟以為我還有個哥哥?”
為什麼。
“這個……”沈月明擦響了打火石,一簇火焰幽幽映在他眼底,稍稍點亮了他眼底的暗光,“你就要去問你師兄了。”
“我要見他。”容鳶坐直了身體,沒有一刻比現在更確定她一定要馬上見到陸錦航,“他在哪裏,我要去找他,我要見他!”
沈月明無奈地捏著眉心,“容鳶,你冷靜點。你已經知道那些事都是霍無舟騙你的,為什麼還要見他?難道你……”他說著,麵色微變,“真的喜歡上陸錦航了?”
若說他比起霍無舟尚有一分勝算,那比起陸錦航——
簡直是從天上被秒到地下。
沈月明抿出一絲不怎麼自然的笑,“我開始後悔告訴你這些事了。”
容鳶睨了眼他臉上隱約糾結的輪廓,低低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是真是假。”她搖頭,“我現在誰都不能信,手術沒做完,我也不敢冒然回家讓我父母擔心。從始至終,至少有一件事你們都跟我講過、而且口徑是相同的,那就是,我媽媽身體不好。”
容鳶抬頭看著天花板,“我雖然記不起她來了,但是我這時候回去,肯定會讓她擔心……”
“而且。”容鳶道,“我不是跟你一起去意大利出的事麼,我這時候回去,你也不好辦吧。”
她說得輕描淡寫,男人的影子卻在燈光下震了震。
他沉了眉目,以一種凝思的神色盯著女人的側臉。
以前,沈月明隻覺得容家大小姐囂張傲慢、目中無人,是錯覺嗎,為什麼好像她失憶了以後變得開始為身邊的人考慮,甚至開始為他考慮了?
“你師哥去了羅馬。”沈月明道,“去找他的心上人。”
“是嗎?”容鳶似有所悟地笑笑,語調不歡快,倒也聽不出太多落寞,“羅馬到榕城何止千裏,他那麼冷漠的性子,能放下顏麵追到那裏,應該是個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人吧。”
沈月明拿捏不準她說這話的意思,正在思考如何接腔,卻聽女人沉靜的嗓音淡淡響起:“我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跟我師哥回來,但如果是我,有人愛我愛到跨越山海來尋的地步,我想我也會很感動,感動到想嫁給他。”
沈月明剛想說“我可以”,腦海裏突然就躥過了另一個問題——
當時,霍無舟不也是千裏萬裏地出現在了羅馬?
是巧合嗎,還是那個男人,就這般了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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