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菱沉著臉,心不在焉道:“去找你爸爸。”
陸相思眼前一亮,“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陸遠菱原本想說“不行”,可是話到了嘴邊,想了想,不能親自把她送回去,又不放心相思自己回家,更不能等爺爺身邊的人來接。
無奈之下,也隻能暫時妥協地摸摸她的頭發,歎息道:“你可以跟著大姑姑一起去,不過到了那邊,你不能隨身跟著我出門。因為外麵太危險了,到處都是拐賣小孩子的壞人。你隻能在酒店裏、有專人守著你的地方乖乖等著,等爸爸忙完以後回來給他一個驚喜,好不好?”
陸相思心裏嗤笑著這明顯是拿來嚇唬小孩用的借口,麵上卻甜甜地點頭,“好!”
……
另一邊,羅馬的旅遊景點人滿為患。
容鳶站在橋頭,看著眼前這座連接著羅馬城和梵蒂岡城的石橋,和橋下兩岸的攤鋪,微風吹過鬢角,說不出的悠閑愜意。
她手裏捧著一杯奶茶,靜靜地在橋上走。
周圍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有說有笑地和她擦肩而過。
橋頭有流浪歌手唱著古老的民謠,用最是抒情的意大利語,歌詞緩緩傳進她的耳中:相愛的人啊,無論相隔多遠,都會被命運安排著重逢。不要畏懼,不要迷茫,也許你的情郎,他就在前方……
忽然,風急了些,把她頭頂的帽子吹得揚了起來。
她伸手去抓,一個側目卻不經意看到身旁一輛出租車裏,出現了一張棱角分明的側臉。
他的麵容寡淡非常,一副無框眼鏡掛在高挺的鼻梁上,鏡片後麵的眼波深沉如海,不知是在專注地想著什麼,令人無法看透。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臉。
是她愛慕多年的臉。
也是,傷她最深的臉。
容鳶的心被什麼狠狠震了下,任帽子從手邊滑落,掉進了河裏。
再一眨眼的功夫,那輛車卻已經從她麵前駛過,她再也看不清車裏的人。
就這麼呆呆站在原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霍無舟?
不,他這個時候應該在榕城陪著剛剛懷孕、身體極差的唐一琳和還沒從術後脫離危險的赫克托才對。
怎麼會出現在羅馬城裏?
而且那輛車駛過了石橋,這座橋就隻通向那唯一的方向——梵蒂岡。
天主教教廷的權力中樞、教皇所在的地方,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堂。
容鳶收起眼裏的怔愣,餘光不期然看到了水麵上飄蕩著她的帽子,輕嘲地勾起嘴角。
她是有多念念不忘,才能在離他十萬八千裏的地方也能把隨隨便便什麼路人甲都看出一張他的臉?
都怪那該死的歌聲。
容鳶扶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橋頭那個唱歌的人。
他彈著六弦琴,一雙湖藍色的眼睛卻好似有靈性的磁石,眸光神秘又悠遠。
對上那高深莫測的目光,容鳶第二次愣住。
那人瘋瘋癲癲地一笑,瘋瘋癲癲地拿著琴從她身旁走過,口中的唱詞比剛才更低沉有力,古老的調子,一聲聲地,回響在空氣裏:“有人翻過高山和海洋,為了命中注定的姑娘。在厄洛斯降臨過的土地上,每個人都知道,什麼應該被遺忘,什麼應該被珍藏……”
歌聲遠去,徒留女人孑然一身靠在石橋上。
她抬頭,望著湛藍如洗的天空和層層飄散的雲,笑著呢喃:“愛神降臨過的土地上,這片土地嗎?”
她,遇得到嗎?
……
出租車在梵蒂岡城門外的停下——沒有確切的城門,隻是一條馬路,分隔開意大利與梵蒂岡兩個國家。
男人沉著臉從車裏走下來,表情凝重得好似眉峰間壓了一座山,懷中還抱著一個保險箱。
他走到教堂門外,被人攔住:“開放的參觀時間已經過了,很抱歉,先生。”
男人放下保險箱,推了下無框眼鏡,淡淡道:“聖座,還沒回來吧。”
門外的保安怔了怔,麵色晦暗,“你是?”
“我有急事求見,請在她回來以後務必轉達,我就在這附近等。”男人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連環玉扣,那是女人留在他手裏以防萬一的東西,霍無舟接到她的短信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
其實她的短信裏也寫得很模糊,霍無舟到現在都一頭霧水——她為什麼讓他到梵蒂岡來?!
還他媽讓他麵見那位教廷裏千年才出一度的傳奇女教皇?!
腦子有坑嗎?!
可是他也僅僅隻是驚訝了片刻,便咬著牙厚著臉皮來求見了。
老祖宗做事有她的分寸。
而且短信裏告知他,一定要快。
他耽誤不起那個時間去思考前因後果。
“抱歉,先生。”保安冷漠拒絕道,“聖座不是什麼人都會接見的,光憑這個東西——”
“讓他進來。”門口的擴音器裏突然傳出一道低沉的嗓音,沒有起伏,卻厚重如巍峨的山川。
保安聞聲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抬頭對著攝像頭行禮道:“是,Town先生。”
Town?
霍無舟皺了下眉,他記得,這不是那位女教皇的丈夫的姓氏?
Town,念在嘴邊,便是——
唐!
唐?!唐一琳的唐?!
霍無舟腦子裏“嗡”的一聲響,麵前的大門已經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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