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門外,男人的嗓音低沉冷峻,“我已經問過了。”
邊說,他蕭疏軒舉的身影邊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陸遠菱看到他,嘴角掛起諷刺的笑,“你還知道過來?自己的未婚妻被人當眾欺負得毫無還手的餘地,你倒是比誰都悠閑自在。”
陸錦航漠漠然往病床上瞥了一眼,眼神如寒山靜水,冷冽無溫,“巧了,我也想來問問她,她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被人追著打也不敢還手。”
男人的話聽不出什麼語氣,更說不上質問,可就這樣無波無瀾的光是吐著字,都教人心底發寒。
陸遠菱一瞧他這興師問罪的架勢便猜到那天的事情瞞不住了。
她柳眉倒豎,先發製人道:“難不成唐一琳動手打人還有理了?”
陸錦航似笑非笑,“沒理,那就去告,看看你們能不能告贏。”
誰也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莊宴清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剛進門時說的那句——
“我已經問過了。”
陸遠菱沉著眼眉,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陸錦航收斂起虛浮在唇邊的笑意,麵無表情道:“她連要讓宴清簽合同都想得到,會想不到需要買通U家善後,不能放著把柄給人抓?”
跟在他身後的宋井聽到這句,緘默低頭。
為什麼陸總說這話時明晃晃的帶著一種“我女人就是聰明能幹她想算計誰誰就隻能乖乖上當”的自豪感?
“陸錦航!”陸遠菱氣結,“你現在是在你未來妻子麵前向著一個背叛過你的女人?我看你腦子也是進水了!”
莊宴清聞言手指突然抓住了病床的床單。
她呆呆地盯著男人深邃立體的五官,那種絞著的感覺,從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
前幾天明明都還好好的。
他們都已經談婚論嫁了不是嗎?
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出了變故。
“怎麼會。”陸錦航低低徐徐的一笑。
他走到莊宴清身邊,親昵地低下頭,大掌按在她的肩膀上,黑眸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
那一雙幽深無底的眼眸,讓莊宴清的魂魄都被攝住。
偏偏他又深情款款、慢條斯理地卸下她的心防,“疼不疼?”
陸遠菱皺眉,不知他要做什麼。
莊宴清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被他手指碰到的傷口也火辣辣的疼起來,“有點。”
“既然如此,那婚禮不妨就往後推一推。”男人平靜溫淡地敘述道,“你是大明星,粉絲千千萬,又是要做陸錦航太太的女人,一定不想這個樣子出境的,嗯?”
這個男人就是毒。
莊宴清的心跳停滯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來自他的毒早已經深入自己的血脈,無法拔除了。
那麼溫柔的語氣,她幾乎沒聽過。
她也明白,他這番話的用意何在。
可那又怎麼樣,自己還是不爭氣地貪戀這一絲片刻的溫情。
“錦航,你是在關心嗎?”她問。
男人直起身子,薄唇一勾,眼底蒙著一層霧氣,看不分明,淡淡道:“你當然可以這麼理解。”
陸遠菱就在幾步遠的地方審視著這一幕。
是的,審視。
許久後她才開口:“我可以答應推遲婚禮。”
陸錦航眸如止水般凝住,望向她。
“但是相應的,你也必須答應我,這件事到此為止。”陸遠菱一字一字地開口道,“無論你是知道了什麼,還是不知道什麼,宴清和她之間的恩怨暫時告一段落,你不可以再做任何刁難宴清的事情,為了她。”
男人狹長鋒利的眼尾不著痕跡地收緊。
兩股磅礴的氣勢在病房裏對立、碰撞。
宋井不抬頭都能感覺到擦出來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