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航垂眸看向懷裏的女人,巴掌大的小臉挨了這麼多個巴掌,腫了一圈,嘴角還滲出幾絲血跡。
這場景,倒是有些似曾相識。
莊宴清見他看過來,眼淚掉得更凶了,“錦航,我知道她嫉妒我,但是沒想到她居然能做出這種……”
“你少他媽胡說八道!”赫克托都聽不下去了,在陸錦航麵前爆了句粗,“老祖宗向來不會主動惹是生非,如果不是你那天在別墅先對老祖宗下手——”
“你說什麼?”男人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
莊宴清咬牙,閉上眼。
赫克托也冷哼一聲偏過頭,“你好好問問你女人都對老祖宗做了什麼吧!”
男人湛黑的眸光最後落在了唐一琳臉上。
女人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看不出多大波瀾起伏。
他的黑瞳卻幽深了許多,他將懷裏的莊宴清抱回車上,吩咐司機帶她去醫院,而後單手抄袋,又這麼麵色沉凝地走了回來。
“是宴清先對你動的手?”男人目光深深地望著她的臉。
隱約,還能瞧見她臉上一些不大尋常的痕跡。
眼眸驟然緊縮,這些不尋常的痕跡帶他回憶起那天她在別墅裏種種不尋常的表現。
第二天一早他便發現了那些傷,可是她又執意要走,惹得他痛怒交加根本沒有任何餘地去關心其他事。
“唐一琳,我在問你話!”他沉聲叫她的名字。
唐一琳回過神,掀起眼皮看著他,私下裏琢磨著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麼回答。
根本沒法回答嘛。
說“是”,顯得自己太無能,被莊宴清這種小角色按著打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經曆。
說“不是”……
她煩躁地一抓頭發,囫圇吞棗的“嗯”了一聲就一筆帶過了。
陸錦航一口氣堵在喉嚨處,上不去下不來。
他早就知道她是個要強又好麵子的女人,無論是受了多大委屈,若非他親眼看見,她是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吐的。
這個女人從來就和別人不同,好幾次命都快搭進去了,還笑嘻嘻地不當一回事。
既讓人氣得火冒三丈,又讓他被烈火灼燒的心髒感到一陣陣痙攣般的疼。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明知她不會說,卻仍然忍不住這樣問。
唐一琳“啊”了下,笑道:“說了有用嗎?你會幫我揍她嗎?”
不會。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從來不是個以暴製暴的人。
唐一琳雖然沒指望他說“會”,但他臉上無動於衷的冷漠還是讓她有些心寒。
不過她很快又大大咧咧地揚唇笑開,“所以我告訴你也沒用啊,我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人,我除了揍她沒別的想法。無論你是想用賠錢還是什麼其他折中的方式補償我,我都不會接受的。”
男人清俊的眉峰就這麼皺成死結,看著她蒼白的臉蛋上笑開的那朵花。
與方才她“行凶作惡”時的猖狂霸道,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樣子。
“當然,你要是還覺得對不起我的話。”唐一琳眨了眨眼睛,“那你請我吃飯呀。”
赫克托,“……”
他擔憂地望著女人的背影,能想見她臉上無所謂的笑容。
隻是這無所謂背後,她一個人承擔了太多痛苦。
所以才會非以這種低級幼稚的手段還回去不可嗎?
陸錦航收在口袋裏的大掌緩緩攥成拳,臉廓卻沒有半分鬆動,“你自己已經替自己出過氣了,看這架勢,不像是需要別人再為你做什麼的樣子。”
唐一琳心裏一刺,笑意虛掛在嘴角差點就維係不住。
半晌,她才道:“其實恰恰相反。”
男人眸光一深。
她卻伸了個懶腰,往場地外走去,“我還有事要處理,明天見。”
赫克托在追上去和留下來之間踟躕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先跟上。
不過腳步卻在經過男人麵前時頓了下。
以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語氣對陸錦航道:“我以為你們好歹做過夫妻,你會了解她多一點。”
陸錦航沒說話。
“她不是什麼都喜歡自己動手親力親為的。”赫克托嗤笑,“恰恰相反,她之所以從來不靠人,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給她靠。”
沒有父母雙親,沒有兄弟姐妹。
如若有那麼一個人能在她受委屈時挺身而出——
誰不願意當個溫室裏的小公主?
“你別仗著老祖宗喜歡你就不把她當女人。”赫克托冷聲道,“她會看上你隻是因為她在你身上期待的東西太少了,而不是因為你就做得夠好了。”
陸錦航聽著他的話,眼神卻沒絲毫波動。
反而薄唇一彎,嗓音清冷,“這些我都知道,說點我不知道的。”
赫克托一怔,“你知道?”
他還以為,陸錦航沒聽懂老祖宗方才那句話……
“眾所周知,唐一琳懶到如果不用吃飯上廁所、根本連床都不會下。”陸錦航哂笑,“你覺得我會信她萬事喜歡親力親為?”
赫克托語塞,“……”
這倒是真的。
所以他說的那些,陸錦航都知道?
赫克托看向他,“那你不知道什麼?”
陸錦航深眸在轉瞬間變得沉暗,懾人至極。
“比如,我不在的那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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