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航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便要走。
宋井冷聲開口斥道:“饒命?你盜了陸氏的機密文件,給陸氏造成了這麼大損失,你還想要命?”
孟文山趕緊磕起了頭,“我沒有,我沒有啊,陸總,不是我!”
宋井氣急敗壞,恨不得踹上他一腳,卻被陸錦航伸手攔住。
男人轉過身,眼底光芒寒冷深諱,“什麼叫不是你?”
孟文山哭喪著臉,“真的不是我!我、我確實想過要盜那文件,可是,可是我被人誆了……”
“什麼意思?”宋井眉頭緊蹙。
孟文山道:“那天在資料室,我一時起了歹念,想偷點不怎麼要緊的東西出去賣……”他說到這裏忽然發現生機般解釋道,“我發誓,陸總,我發誓我真的隻是想偷點不要緊的東西出去賣。”
他邊說邊看向不遠處的莊宴清,“宴清,宴清!你快來跟陸總解釋一下,我……”
莊宴清柳眉倒豎,簡直不想承認自己家還有這麼個表親,恨恨道:“你別看我!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也幫不了你!”
“不是我呀!”孟文山喊得這叫一個冤,“我被那個女人誆了!”
“哪個女人?”陸錦航眼尾一緊,鳳眸眯成狹長的形狀,嗓音如同海麵,表麵風平浪靜的,深處蘊含著多少危機四伏的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容鳶亦是湊上前,月眉蹙起,“是唐一琳?”
“我,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就是一個女人,工程部的,新來的那個!她跟我說我可以拷走更多的東西,我一時糊塗,就,就上當了……”
男人眉頭緊鎖,寒聲道:“什麼意思?”
“她當時說那話,隻是為了騙我把U盤再插上電腦。她說是要幫我拷貝更多的機密,其實、其實她連我最開始拷貝的那些值不了兩三百萬的東西,都刪得一幹二淨了……”
可惜他不懂電腦,根本看不出女人在U盤上動了什麼手腳。
隻在她拔出U盤重新交給他時,歡歡喜喜地就走了。
後來到了海哥那邊,他交出一個空空如也的U盤,差點被海哥活活打死。
在場所有人都被他這一番說辭震住。
尤其是男人,錯愕兩秒,驀地傾身上前揪住了孟文山的衣領,眼底猩紅,語氣狠戾,“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孟文山欲哭無淚,“她當時就是怕我直接拿著U盤走了,所以才用這招騙我。”
因為他若走了,U盤裏那些所謂的“無關緊要”的東西,就真的會被帶走了。
所以她唯有這樣騙他將U盤重新插回去,才能借著自己的本事,在孟文山眼皮底下,把他偷走的東西刪得幹幹淨淨。
——再無關緊要也是損失。
那女人,竟是維護陸氏到如此地步,不願讓它損失分毫。
陸錦航隻覺得心髒被人用力狠狠砸了一下,震得他骨頭都快要疼碎了。
容鳶亦是閉上眼,轉過身去。
赫克托還保持著一隻腳邁出去的動作,腦海裏,回響的卻是那天在莊氏舊樓樓下的一番對話——
“如果被陸總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我做的事,他或遲或早也會知道的。”
那時,她語調輕緩,輕緩裏,卻是那般篤定。
篤定地相信著陸總不會辜負她的良苦用心。
可事實又怎樣?
赫克托緊握著拳,已然恨得咬牙。
她聽說機密被盜,著急忙慌地讓所有人去確認孟文山的去向,確認文件的去向。
一邊惶惶不安著,一邊不敢輕易告知陸錦航,而是選擇了懇請久未聯係的墨少來幫忙。
因為她怕,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她妄自托大了、是她沒有處理好、沒有把U盤中的東西刪幹淨、讓孟文山真的有機可乘了。也怕,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她若是對陸錦航多說了什麼,會把墨少拖下水。
結果呢。
結果卻將她打入了更深的地獄——被盜的機密,不知怎麼到了墨少手裏!
赫克托無法想象那兩個星期她被關在家裏,連見陸錦航一麵的機會都沒有,無法與外界溝通,如同困獸,不知所措,又承受著來自愛人的責難和朋友背叛,她是如何過來的?
“真相大白了,你回吧。”霍無舟淡淡在他身邊道。
赫克托望著樓上的熊熊烈火,“我等老祖宗下來。”
千萬,要平安回來。
而後思緒一轉,看向霍無舟,問:“孟文山怎麼會在這裏?”
想起方才霍無舟的淡定平靜,他一怔,“你是不是早知道孟文山會來?”
霍無舟勾唇,鏡片下的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盯著不遠處還穿著居家服的女人,一個笑宛如棲在花間的輕雪,“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她會這麼做。”
“誰?”赫克托皺眉,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你說容鳶?”
“赫克托,你們對她的誤解太深了。”霍無舟道,“她其實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證明老祖宗清白無染的人。他哥哥那樣崇拜老祖宗,所以越是崇拜,在對方誤入歧途的時候,就越是失望。連陸總在得知這一切時都選擇暫時關押老祖宗,說是保護,其實也是懷疑、不敢查下去罷了。唯有容鳶,她始終都在追查真相,你知道嗎?”
赫克托愣住。
那邊,陸錦航將孟文山的領口攥得更緊,而後猛地鬆手將他揮開,“滾!”
“陸總!陸總!您冷靜點啊!”宋井在男人臉上看到的神色太過可怕,他簡直無法想象,接下來,陸總會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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