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
這兩個字重重碾過陸錦航的神經。
他的眼神驀然變得淩厲可怖,“我隻覺得我至今為止都還沒堵上你的嘴,讓你有放肆的機會,是我的錯。”
唐一琳被他冷厲的語氣嚇了一跳,心裏不祥的預感加重。
下一秒,他炙熱的體溫欺身而近。
唐一琳躲不過他,強行被他撕開了上衣的領口,她一咬牙,使出了殺手鐧,“你不怕我明天告訴莊宴清嗎?!”
落地有聲,回音傳到男人的耳朵裏,他的動作停住了片刻。
唐一琳冷笑,果然這一招對他有效。
可,她又為什麼感到一陣心寒在血脈中徘徊不去。
“告訴她什麼?”男人徐徐笑著,笑容毫無溫度,“告訴她,你自己跑到我家裏,爬到我床上,被我做了?”
唐一琳麵色“唰”的煞白。
是了。
是她自己跑到他家裏,這事,從一開始錯的就是她。
而莊宴清對她的恨意深可見骨,就算聽到這件事,左不過也是扇她一個耳光罵她自己不自重。
何況,她唐一琳還沒low到受了委屈跑到莊宴清那裏告狀的地步。
陸錦航大約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才分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
唐一琳一邊想著,一邊卻無法自抑的被男人炙熱的溫度所牽引。
他太了解她的身體,就這麼不急不緩地一點點靠近,將她築起的高牆一磚一瓦地拆掉。
而後低沉含笑的聲音繼續蠱惑著她的理智,“你從前最看不起我是個奸商,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商人在什麼時候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既然你想要那四本書,於情於理也該拿點什麼來換。你說是不是?”
唐一琳緊緊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也讓自己的注意力從他仿佛會點火的指尖移開。
過了很久,她才啞聲道:“你是不是總覺得外麵的比家裏的好,從前是,現在也是?”
“我以為婚內出軌的唐太太最能理解這種感覺了。”男人嗤笑,“不是嗎,嗯?我好歹沒有把事情搞得盡人皆知,你當初卻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呢。比起你,我還真是仁至義盡了。”
似有人在她心裏灑下一把滾燙的砂,唐一琳被他一句話問得近乎窒息。
他的臉,在黑暗中隱約可見棱角分明的輪廓,這麼多年過去,英俊如初。
她閉上眼仍能回憶起那年初見時怦然心動的滋味。
“是。”唐一琳輕笑,“你是仁至義盡了。那你就當我慫吧,陸總和我一夜情緣,總不會因此護我一輩子。萬一陸太太鬧到我麵前,五年前的醜聞恐怕要再來一次了。這種沒有必要的損失還是避免為好,你不怕她,我怕她。”
“陸太太?”男人饒有興趣地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我怎麼不知道,我竟然還有個太太。”
唐一琳一愣,“你和莊宴清……”
“你何必一天十次地把我往她身上推。”陸錦航冷笑,“我和她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絕對不會讓你背上小三的罵名。這樣你滿意了嗎,前陸太太?”
他最後四個音節咬得太深刻,像四根針插進唐一琳的肺腑。
陸錦航其人就是如此,短短一番話,能讓你在地獄與天堂之間翻轉一次。
“莊宴清是不讓你睡嗎?”她將手搭上了眼睛,笑得十分無奈,“也不是吧。孩子都肯為你生的女人,她不會計較這些。那她堂堂國民女神,有胸有腰有屁股,怎麼看都比我會伺候人,你何苦非要在我這裏自討苦吃。”
“誰知道呢。”陸錦航的眸光微微凝向窗外,唯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深了些。
誰知道呢。
天底下比她唐一琳溫柔善良美麗可愛的比比皆是。
他極其惡劣地揚了下唇,一字一字劃在她耳畔:“大概是魚翅燕窩吃多了,偶爾也想換換口味。宴清遠比你懂事得多,她不會在意這些。不過外麵的女人又髒又麻煩,不像你,既跟過我,又省事。下了床就形同陌路,再不糾纏。”
若說前麵的話隻是讓唐一琳感到低落,那這句無疑是徹徹底底地一劍穿心。
“這樣啊。”她突然覺得自己竟然還會為了陸錦航的話而開心、失落,真是一件很可憐的事。
談了這許多以後,陸錦航有些心浮氣躁,也早過了開始慾念洶湧的時刻,他稍稍鬆了手,想起身抽根煙。
下一秒女人卻勾住了他的脖子,一雙美眸在夜色中璀璨明亮,隻是裏麵容納著一方涼得徹骨的天地。
“那你來吧。”她說,“就按照之前說過的,做完以後把書給我,從此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
陸錦航微微怔住,一股薄怒無端從血液裏沸騰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做。”唐一琳笑著,眼珠轉都不轉一下,好像完全無視了他,“陸總又軟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