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方人員的安排下,我和秦瑾城來到提審室。
刁隱一身囚服坐在椅子上,雙手被手銬銬住,頭垂得很低,恨不得把頭貼到肚皮上。
我幾乎是一下子就撲到了他身前,雙手抓住他的領子,吼道:“小逸的骨灰呢,你把小逸的骨灰盒放哪兒了?快告訴我!”
刁隱舉起銬著的雙手掙紮,眼神躲閃。
警方工作人員急忙把我和他拉開,勸我冷靜一點兒。
秦瑾城拉著我的手臂,把我抱在懷裏,緊緊地抱著,溫聲安撫我:“笙兒,你冷靜些,別衝動。”
我怎麼能冷靜下來?
平時都能冷靜,唯獨小逸。
小逸是我心底難言的痛,那碗口大的疤,怎麼都好不了。
每每觸及,都會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警方工作人員十分嚴肅地對刁隱說:“老實交待,你把骨灰盒放哪兒了?”
刁隱嘴唇蠕動了半天,才開口:“扔了。”
“扔了?”
他怎麼能把我的小逸給扔了?
我一下子就崩潰了。
一股蠻力掙脫秦瑾城的懷抱,衝到刁隱麵前,抬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掌聲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直打得他半個身子都往後倒。
我的手掌也打紅了,可我卻絲毫不覺得疼。
打耳光無法宣泄我的憤怒,我雙手掐住他的脖子,怒吼道:“你把我的小逸扔哪去了?你這個牲畜,快還我小逸!”
警方工作人員馬上上前來拉,但因為盛怒之下的我,蠻力極大,她愣是沒把我和刁隱拉開。
又因為顧忌秦瑾城,他們不好動用武力。
刁隱被我掐得眼神直發蒙,不停地用雙手來掰我的手,張嘴想說話,可我掐他脖子掐得太緊,他說不出來,眼白直翻。
眼瞅著他就要被我掐得沒氣了,秦瑾城過來握住我的手腕,說:“笙兒,小逸沒死。”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一針鎮靜劑,讓我憤怒的情緒,一下子煙消雲散。
我忽然間就平靜了下來。
確切地說,我是愣住了。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我幻聽了。
小逸沒死?
小逸居然沒死?
怎麼可能?
我是不是在做夢?
秦瑾城趁我愣神的功夫,握著我的手腕,把我的手從刁隱的脖子上拿開。
刁隱本能地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急促地喘氣。
警方工作人員怕我再做出過激的事情,急忙把刁隱帶得離我遠遠的。
等理智歸位後,我一把抓起秦瑾城的手,問道:“你剛才說小逸沒死,是不是騙我的?你怕我把刁隱掐死了,我也要跟著去坐牢,所以故意騙我的是吧?”
秦瑾城垂眸,溫柔地望著我,眼神複雜地說:“沒騙你,小逸真的沒死。笙兒,小逸還活著。”
“那小逸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我現在就要見他!”我一下子變得著急,又驚又喜,明明是在笑,卻滿眼都是淚。
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從十八層地獄,被扔到了天堂上。
小逸居然死而複生了!
我的小逸,我朝思暮想的孩子,居然還活在這個世上。
這是多麼神奇的事。
神奇到我難以置信。
以為是在做夢,既害怕是夢,又怕夢醒了。
秦瑾城見我半信半疑,說道:“不是夢,是真的,小逸還活著。”
不是夢?
我抬起手狠狠地掐了下我的胳膊,很疼。
真的不是夢。
我喜極而泣,眼淚大顆大顆地流出來。
這次是開心的。
好想馬上見到小逸。
秦瑾城見我又是哭,又是笑,還掐自己的手臂,勾起唇角無奈地笑了笑,笑容帶點兒寵溺,又帶兒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