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千年之恨 第二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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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坐在,或者是攤在一堆硬得有些刺人的稻草上。我在幹什麼?等死嗎?我的四肢根本無法動彈,嘴也被堵上了,頭上還被一個黑色的足以封到我的前胸的厚實的口袋罩著,“三日後問斬”那句催命般的聲音猛地從腦海深處傳來,我立刻被嚇得一陣冷顫。
我還什麼都沒有吃,更沒有喝半口水,整個身體都要幹癟成一團漿了,難道這就是我最終的歸宿?
菁!斐菁姣好的麵頰恍然間浮現在了我的眼前,原本破敗而又黯淡的眼簾立刻幻化成為了皎潔如玉的一張臉。現在,她在哪裏?她到底在哪裏?記得上一次我們由時光穿梭機到一百年前之時,幾個人一直是在一起的,而現在,怎麼會隻剩下我一個人?梁,謝兩家的命案又是怎麼回事?我的腦子有些發麻,我開始懊悔自己的懦弱了,而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大腦裏閃過的盡是一些斐菁又一次如何趕到監牢,將我營救出來的畫麵。菁沒有給我性的滿足,可是,在愛與溫存方麵,她給我的已委實不少。菁,也許,這樣的愛才能使我們彼此更加長久地關心與思念對方。這樣的愛才是真正的摒棄了傳統的低級的觀念,給我的是大綜而又雋永的無邪的愛。可是,也許,她隻是想對我關心,隻是對我關心,雖然給了我大綜的愛,高尚的溫柔,可正是因為這種愛來的太高尚,太偉大,才更使我不得不認為,可能,她對其他的她認為是應該保護的人也是如此?我的腦子更麻了,一陣陣無盡的迷惑正像一顆顆重磅炸彈在我的腦袋裏瘋狂地爆炸。尤其是在想到了近日以來斐菁在性這方麵對我的冷淡更加深了我的苦惱與愁悶。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感到自己的心正像一束原本絢麗的花一下子墜入了幽深的峽穀裏,漸漸的,它的光芒越來越弱,越來越弱,伴著周圍被火花擦亮的唯一作為鑒證它曾經存在過的空氣,一絲絲地,一絲絲地,融進了暗無邊際的穀底,就像從此被一口無止境的黑洞渾然吞噬一般,永遠也不再放射出可憐的熒光……
又是好長一段時間過去了,依舊沒有人給我送上可憐的水喝食物,我的嗓子好悶,那塊布的布頭抵在我舍胎的根部,又癢又麻,這簡直比一刀直接殺了我還要痛苦千萬倍。
我掙紮著趴到了地上,以節省一部分體力,伸出舌頭猛添那團被我的唾液浸濕的塞住我的嘴的布,可是,似乎這樣,從牙齒邊緣和舍尖流出的救命的唾液更多……
我像一條蚯蚓一樣拚命地貼在地上,可是……
我的神智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了,眼前已不再是漆黑的一片,而是一幅幅充滿各種果汁和美食的淡藍色的畫麵,也許即將餓死的人在此時都會看到這樣的景象吧。
就在我恍恍惚惚奄奄一息之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已經完全麻木了,甚至分不清那聲音究竟是否發自於我所佇著的這個世界。那聲音很輕很輕,又極緩極緩,一直持續了好大一會兒,才漸漸地從我的耳根間消逝。可是,幾乎在那陣聲音剛一消失之時,塞在我的嘴裏的那團布被一股突然間介入的力道給猛地拔了出來,我還未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便感到又有一股力道極迅速地將罩在我腦袋上的黑袋子給脫了下來。那股動作如此之快,再加上我的神經已是非常的衰弱了,以至於我突然睜開的雙眼猛地一下被眼前雖在平時看上去是暗得要死的可是對如今被遮蔽了若幹長的時間的我的雙眼來說就如同是萬道金輝的黃光刺得兩眼幾乎要廢掉!
我連忙閉上雙眼,剛才,我想,由於光線太強,以至於我似乎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又將眼睛重新緩緩,緩緩,緩緩地睜開。在我的眼前,什麼都沒有!除了光禿禿的隻有一堆稻草的牢房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