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確實不是司徒家血脈,爭不爭沒有意義。
而這一點落在司徒靈曦眼中就是默認,想到季淩蘇如今靠這個身份,絲毫不受其名譽所累,放置被褥邊緣的五指,緊緊抓了一把。
頓了頓,季淩蘇懶得跟她墨跡,雙腿交合,靠坐在榻邊椅背中,徑直說明來意,道:“我今日來,也沒興趣跟你吵,是司徒彥歌來信了,讓我無論如何也要照顧下你,所以我賣司徒彥歌一個麵子,你已這番境地,就算待在禦天,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
“你想讓我回晝國?”
“不好嗎?”
“嗬!”司徒靈曦一聲輕笑,幽深的看著麵前不動聲色,演戲比她還真的女人,道:“你倒現在還要演,還搬出皇兄作假,有意義嗎?”
季淩蘇挑眉,悠悠一笑,“我演什麼了?”
“你想趁我回國的路上殺了我,對嗎?”司徒靈曦挺直了腰板,緊攥著被褥,帶著絲絲憤怒的顫抖,“我告訴你,你做夢!我不會回禦天,你也不會得逞!”
“這都不走?”季淩蘇眉眼上下一掃,盡是譏諷,“其實我要是你,倒不如直接出城送條命來的痛快,活著,可能會生不如死呢!”
見季淩蘇說話愈發狂妄,而且直言不諱的迸發對自己的殺意。
司徒靈曦冷笑,心顫不甘之餘,更是極度不解,“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我想要勾引皇上,他到底從未所動,我也並未得逞過,怎麼這樣都能值得你對我動殺意?昭和,你的妒心是否也太濃烈了些!”
季淩蘇聞言輕笑,勾起的唇角絕美無雙,“殺你?的確,雖然我跟你不同,我還真就接受不了任何女人勾引我的男人,不過就你的這些行為,的確不足以讓我想殺人,隻是……”
季淩蘇望向司徒靈曦,雙眸緊眯,“你不該去禍害龍珂!”
司徒靈曦聞言笑了,像聽到什麼樂不可支的大笑話,雙肩抖動,她道:“龍珂說白了就是一個王爺,跟皇上連胞弟都不是,更別說和你壓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條船,他不過就是你一小叔子,弄不好還有可能是顛覆你男人江山的人,你幹嘛那麼費心費力?你不會是跟我一樣,看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的吧?”
季淩蘇輕哧,談話間,雙瞳粼粼泛寒,“司徒靈曦,要不是這是龍珂的地方,我不想給你留作妖的機會,真想給你一巴掌!”
司徒靈曦睫毛一顫。
季淩蘇傾身,湊近,一字一句道:“別把每個女人都跟你想的一樣齷齪!人有七情六欲,七情可不光隻是愛情!親情,友情,一樣難能可貴,就憑我進宮的那段日子,龍珂為我的事費心費力,就憑在我在位份最低,舉宮皆笑的時候,他給我的噓寒問暖,真誠待之,就憑他有了喜歡的人,第一時間來給我報喜的那份親人間才有的別樣在乎。包括他每一聲皇嫂,每一次望向我的親切,我告訴你,龍珂這弟弟我認定了,也管定了!”
抑揚頓挫,‘敢傷他就先過我這一關’的話讓司徒靈曦愣了下,隨即大笑出了眼淚,可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猩紅了眸光,怒斥,“親情,友情?女人之間都不可能有友情,男女之間可能有嗎!更別說你是不是弄錯了件事情!司徒淩蘇!跟你有血緣關係的是我,我是你的親妹妹!他不是!若你肯一開始幫我得到龍玹,我何至於去這麼抓著龍珂不放!害他的是我嗎?是你自己那可笑的私心!妄圖一個人霸占一個男人!而我隻是想做龍玹的女人而已,是你不肯讓步把我逼到這一步的!”
“嘩啦!”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響。
季淩蘇與司徒靈曦同時回頭。
刹那間,兩個人看著門口佇立著的身影,同時驚愕了眸光。
一身清簡衣衫,這兩日憔悴消瘦很多的龍珂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門口,聽著先前所聽到的一切,怔愣。
他是先前才聽說膳房的小廚子說漏嘴,得知昨夜司徒靈曦暈倒了,想到最近自己身上那莫名其妙又滿是愧疚的行徑,他知道她不太想見他,可是他還是去端了湯藥過來看她。
如今,看著腳邊青瓷碗碎裂一地,湯汁濺在雪緞的鞋麵,他眸光睫毛微微顫了顫。
沒有太多表情,靜靜的抬眸看了眼皇嫂,充斥了些水光,又靜靜的看向了司徒靈曦。
“一開始。”“得到龍玹。”“隻想做龍玹的女人。”
想著那幾個詞彙,他毫無知覺的點點頭,又垂下眸光,不知所措般晃了晃眼神,最終還是輕點著頭,什麼也沒說,就那麼靜靜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