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蘇心底一顫,第一次繾綣的稱呼讓她抬眸看著龍玹。
龍玹淡淡一笑,道:“多少次朕都想給你解釋,除了你,沒有別人。可你對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斷力。朕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生長環境讓你對所有男人都有戒心,尤其對皇帝。可事實就是,朕說了,你不信,朕做了,你也能給歪曲。”
季淩蘇聞言臉唰地一紅。
“你介意朕皇帝的身份,可你又壓根不願費心去了解。所以朕隻能等,等你有一天愛上朕,然後才會因為介意去了解這一切,也隻有這個時候,你才會相信朕說的每一句話。”
季淩蘇睫毛微顫,透過那道潑墨般的黑瞳,望進了那深邃,望見了那道光亮中映出的自己。
龍玹真誠看向,迎著她緩緩濕紅的眼眶,一字一句道:“蘇兒,朕隻想要你一個女人,一直都是。明白嗎?”
淚珠瞬間滾落,季淩蘇無法斬斷那心中如荊棘般瘋狂蔓延的愛意。
一把抱住他的腰,她切切而哭,“那你為什麼在我要走的時候不告訴我?”
龍玹愣了下,想給她擦去眼淚,奈何角度不對,最終隻得摟住了她的身子,淡淡道:“那個時候你為了回去見他一心求死,朕能說什麼?”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
想要她,被當成強奸。
想留她,隻遭來挖苦。
他做什麼錯什麼,問什麼失望什麼。那時候的他,真的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才可以挽回局麵……
淺淺落寞的笑意讓季淩蘇心底一下揪痛。
原來她的不信任,竟然將一個從來都恃才傲物的他逼到如此手足無措。
想著自己當初言辭與行動帶給他的傷害,她幾乎能感同身受他當時的心底一下下被深刀捅過的疼。
緊緊摟著他的腰身,她問道:“那你為什麼還願意原諒我?”
甚至不等到三十天站完?
在他胳膊被傷痛折磨最深的那一天。
龍玹微凝,隨即淡淡一笑,“因為朕發現,懲罰你最後,疼的還是朕自己。”
那一夜,看著她站在暴雨中被淋成雨人,身上衣衫,發絲全部濕透,狼狽不堪,背著身哭泣。
他突然想到了白風的那句話,‘是你讓她難過,讓一個八年未哭過的女人為你哭了一次又一次,在你的心底,她的眼淚價值幾何?’
那一瞬間,聽著她淡淡的抽泣,他突然發現心底裂開的疼,每一滴雨都想給她揮開,每一顆眼淚都想給她拭去。
心疼,盡管知道那個女人傷自己至深,可看到她那個模樣,還是會不受控製的心疼。
“曾幾何時,朕隻想為你嗬護風雨,卻最終發現,是朕讓你淋透風雨。蘇兒,談不上原不原諒,是朕對你不夠好,你才想要走,朕恨你的絕情,可更恨是朕讓你絕情。”苦澀的淺淺一笑,龍玹貼唇在她額頭上,緩緩道:“或許你說的沒錯,朕是誰都不如,也沒他好,才會當初逼走你。你肯回來陪朕,已經是最大的在乎,朕不應該跟你計較。”
淡淡落寞的笑意讓季淩蘇心底感動,又彌漫著痛,想著他最近的患得患失,每一次明明不願跟她分開,卻生生從了樊筱鈴的阻撓。
明明很介意韓軒,卻從不在她麵前言隻字片語,隻會在背過她的時候,靜靜凝視著手表,一言不發。
她知道,他心底放不開那個結,縱然麵子上他盡量一如從前,也對她嗬護備至,心底依然介意。
湊近,她含淚搖頭道:“不,不是的,玹,你對我很好,比任何人都好,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龍玹一愣,抱著她的胳膊輕輕收緊,子夜般的墨瞳隨著什麼震驚微微顫抖著。
“我當初那些都是氣話,是因為你騙我,我生你的氣,而且我都下定決心留下來了,可你卻對我百般嫌棄。”
龍玹聽著前半句話,心底微微動容,不過後半句話就徹底怔住,騙她能理解,可……
“朕何時嫌棄過你?”
季淩蘇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頓了好久,才道:“因為我在那個的時候喊了韓軒的名字,刺激了你,之後你不碰我,我以為是你嫌棄我沒有守宮砂,不,不是那個處,處……”
“朕……”龍玹啞口驚愕。
早在給她療傷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沒有守宮砂了,之後兩人耳鬢廝磨那麼多次,他也不止一次扒了她的衣服。
她身上哪裏他沒看過?
若嫌棄她,何必還想娶她?還追她?
錯愕的表情惹的季淩蘇也麵紅耳赤,“我以為你以前不知道,當皇帝的比較在乎這個。”
“季淩蘇,你是不是蠢的……”過頭了?
“你才蠢!女人對這些都比較敏感,我也不是故意誤會的!”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
這要是故意幹出來的事,那得是多缺心眼?若她是故意的,他一定掐死她!
龍玹無比抑鬱,悶橫了她一記,季淩蘇被鄙視,無語的別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