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碧草地中央,華貴的馬車與名貴的服侍,讓她一眼就瞅出來了是昇王龍琨。
龍琨與一名武將打扮的人在交談著什麼,周圍是密密麻麻守衛的勁裝侍衛,每個人長刀掛腰,煞氣十足,似乎也是在趕路,有一部分侍衛正在茶舍取水。
季淩蘇與韓軒正巧也在茶舍休息,瞟到這穿梭的侍衛,每個人掃視周圍環境的機敏,眉頭淡蹙。
深鎖的眸色讓韓軒也順著瞟了一眼,問道:“怎麼了?”
季淩蘇想了一會兒,道:“你有沒有帶竊聽器來?”
韓軒微愣,隨即從腰間摸出一個硬幣大小的東西遞了過去。
季淩蘇遲疑了下,看向韓軒,一句話還沒說出口,韓軒就對著她淡笑了笑,“去吧。”
接到縱容又肯定的眸光,季淩蘇心裏有些內疚,不過也顧不得那麼多,將鬥笠壓低,走出了茶舍。
而季淩蘇剛離開沒多久,茶舍就起了騷亂。
馬車邊上,鳳眸細長的龍琨話正說了一半,就看到那邊的喧鬧。
一名侍衛匆匆跑來,稟報道:“啟稟王爺,李德他們取水與人發生了爭執,對方武功極好。”
龍琨負手而站,眯眼看去,一名容貌極其俊美,有些不同於九荒大陸人麵孔的男子站在自己的人圍攻中央,對方並沒有用所謂的“武功”,但就一記出手,就瞬間讓他與身邊的楊蒙將軍都倒吸了一口氣。
那樣的速度與力道,猶如暗黑的疾風,不含一絲拖泥帶水……簡直歎為觀止!
蹙眉:“他是誰?”
楊蒙搖了搖頭,“我瀘州地界並無此等高人。”
簡直太厲害了!都是習武之人,所以是不是行家,觀一隅便可判全部,尤其對方還是同事麵對那麼多名武功不俗的侍衛。
龍琨凝視這那完全陌生的麵容,遲疑了下,又瞟了眼周圍環境,蹙眉道:“不要生事!讓他們道歉走人。”
“是!”意識到引起注意不好,侍衛領了命匆匆離去。
龍琨對著楊蒙道:“上車,邊走邊說。”
“是!王爺!”
龍琨與楊蒙駕車率先離開,茶舍那邊,喧鬧也很快靜止,首先因為被跘,濺了一身茶水的李德憋著一口氣,悶悶不樂的給韓軒抱拳行了行歉禮,轉身告辭。
很快,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全都消失在了官道,塵煙滾滾,等所有人離開後,季淩蘇從一棵柳樹背後轉身出來,朝韓軒走去。
“成了?”韓軒淡笑。
季淩蘇點點頭,看著韓軒的身子,雖然他沒有受傷,不過她知道他的身體有異樣,一旦流血會發生不可挽回的結果,所以看著他此刻完好無損的站著,心中不免顫了顫。
遲疑了下,想要不要告訴韓軒用竊聽器的目的。
誰料韓軒見她沒事,笑了笑,遞上竊聽器的終端,道:“這是最新的紅外線熱感應器,你若需要的時候,順著敏熱源,就能找到它,我們走吧。”
季淩蘇詫異抬眸,“你……不過問?”
“過問幹什麼?你都這麼大,自己的事情會拿主意了,又不是小時候!”韓軒嗤嗤一笑,琥珀色的眸光,混血兒天使般的美,讓季淩蘇微微晃神。
一瞬間想起了小時候每次自己做什麼,韓軒都要仔細過問,大到每一次任務,小到生活的細枝末節,他都像一個大哥哥般照顧她點點滴滴,有些事情親力親為,有些事情手把手教她。
一直到她十八歲成年後,他才慢慢放手讓她自己去做。
想起過去那些溫馨的點點滴滴,季淩蘇眸光有些淡淡融化。直到韓軒的手再度牽起她往遠處走去的時候。
她凝視著將她從小牽到大的溫暖,心底淡淡歎息一聲。
季淩蘇,你從小都曆經廝殺與爭鬥,後半生左不過就是圖個安穩,是因為韓軒的保護才讓你免受那麼多組織的苛難,也能提前退役,若不是他,你現在隻是一個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還依然給組織賣命的孤兒。
別想龍玹了,一個女人一輩子最幸福的方向,是相夫教子,攜一手度一生,平平淡淡,相望終老。
慢慢來吧,你會記起韓軒好的,你們之間隻是八年未見,太多感情生疏罷了……
回到鄴立城山莊的一路上,兩個人都再也沒提及過這件事,一路上,季淩蘇努力改善氣氛,爭取讓自己思維忙碌起來,不想其他。
跟韓軒講自己每一年遇到的奇聞異事,韓軒也會跟她講講現代發生的事情。
隻是似乎遺忘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季淩蘇就算偽裝的再好,也架不住身邊人那偶爾無心的提及,而且有一點讓季淩蘇始終有種奇怪的感覺,每當她問到他哪一年過的怎樣的時候,他都會避而不談,或者笑笑,說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