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平西王爺不進軍有道嗎?不會了?”見龍璟詫異,季淩蘇淡淡譏諷。
龍璟微愣,不等再度詢問,就看到那雙清亮的秋瞳恨恨瞪來的一記:“上次怎麼打的我山寨,這次就怎麼來!”
瞬間,龍璟明白了過來,以手握拳遮嘴,忍不住偏頭輕笑起來。
龍玹似是明白她要做什麼,也沒寒暄,掃來眸光,“你有把握?”
季淩蘇沒有看龍玹,隻蹙起眉間淡淡的冷鷙,往前一步避開他要靠近的腳步,朝邊上走去,“事是我闖的簍子,我負責!”
說罷,對著身邊白風等人一揮手,“跟我先去探消息!”
“是!”幾人利落跟上。
然後龍玹與龍璟就看到他們翻過純黑的披風,換成裏內褐綠交織顏色的一麵,走向樹林深處。
離近倒隻覺得色彩怪異,直到這一動,沒走幾步就融入在叢林樹幹之間,便很難再發現蹤跡……
身後,白宸宇頓了頓,急忙追了上去,“淩蘇,等等我!”
白宸宇幾步走到季淩蘇身邊,似是季淩蘇嫌棄他一身紅色太耀眼,徑直脫下自己的披風遞給了白宸宇,然後在龍玹的視線內……給白宸宇係上了風帽。
人影消失遠走後,龍璟從先前詫異的神思中回來。
第一次……見到一個女子那麼幹脆的說,出了事我負責!而且還是軍國大事!那種隱隱的帥氣與眉宇間淡蘊的精睿光澤,有些太吸引人。
看向皇兄,卻發現皇兄盯著遠去的人影麵色冷凝,即便很淡,可龍璟還是敏銳感覺到了。
那是皇兄不悅的表現。
頓了頓,龍璟詢問道:“皇兄,現在是怎麼做?”
“按照她說的來。”龍玹說完這句話,負手朝回走,經過幾員大將身邊的時候,冷道:“傳朕口諭,準備大戰,其他人留下,何將軍去督促後援軍的腳程,讓他們務必兩日內趕到,待軍馬到齊後,去押運糧草。”
糧……糧草……
先前說季淩蘇的何安聽到大戰,心正興奮,卻隻感覺一柄冰刀像是架上了脖子,所有宏圖大誌盡數湮滅。
看著負手而去的帝王,何安怎麼都弄不明白,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被調了個後防跑腿的閑差。
身邊其他幾員大將卻都意會到了什麼,拍拍他的肩,搖了搖頭。
夜間來臨的時候,樹林深處因距離後唐國太近,所以沒升篝火,顯得有些陰暗。
已經趁夜拔寨,飛速突進的禦天大軍已經行在路上,龍璟部署完後,率先趕到後唐國的邊防線跟龍玹彙報情況。
沙樹背後,交代完訊息的龍璟聽到遠處一個地方笑聲不斷的聲音,詫異道:“他們偵探情況回來了?”
“嗯。”龍玹淡哼一聲,麵色因背光陰影的緣故看不清情緒。
龍璟朝其聲音瞟了兩眼,心裏微動。
這大仗在即,還能如此氣定神閑?可真夠厲害的!
之後一聲不同尋常的男音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彙報道:“對了,皇兄,白宸宇的情況打聽出來了,其實根本不難打聽,皇兄猜猜他是誰?”
頓了頓,涼淡的聲音啟道:“白氏嫡子?”
龍璟微愣,繼而笑著點頭:“果然沒什麼事是能瞞過皇兄的,他的確是白氏第九代嫡長子,全天下都是他們的分號,我們京城最大的白和樓,那個買賣最貴金玉的地方,就是他家產業。”
白氏富可敵國,掌管多國茶,油,糧等經濟命脈,這在大陸已經不是什麼能捂得住的秘密。
白宸宇頭上一個嫡出的哥哥,底下兩個嫡出的妹妹,四兄妹感情甚好,哥哥潛心入官,對商賈之事並不怎麼參與,因為朝政的關係,他跟皇兄對於新秀之材白靖遠略微熟悉一些,那人雄才偉略,一手《陵昌賦》為天下傳頌。
而生性散漫的白宸宇繼承了祖上經商的頭腦,一手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最近這幾年聽說在搗鼓什麼火藥,準備跟朝廷做軍火生意。
簡而言之,白氏在興旺了九代之後,這一代不但沒有衰退的跡象,反而隱隱有更大的騰躍之勢。
而龍玹似乎並不甚關心這些,隻淡淡玩味道:“晝國?”
龍璟點頭:“是的,晝國!看起來季姑娘應該也是晝國人了。”
“還有呢?”
“還有什麼?”龍璟一臉不解的挑眉,對視上皇兄瞬掃來的冷色後,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皇兄不如先跟臣弟說說,昨夜是怎麼回事?季姑娘怎麼就在皇兄屋子裏了?而且恕臣弟沒記錯——似乎皇兄從不留女人過夜吧?”